西装男的笑声在饭店里回荡，刺耳得像是金属刮擦玻璃。他随手抓起一包白色粉末，在灯光下晃了晃，粉末在塑料袋里流动，泛着诡异的微光。
“正世界最纯的货！”他咧嘴笑着，黄牙上沾着烟渍：“一口下去，保证你们忘记所有烦恼！”
袁质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包粉末上——那确实是正世界的毒品，包装、质地，甚至那股刺鼻的化学气味，都和他在旧城区后巷见过的瘾君子手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林昭然的指尖“嗤”地窜出一簇火苗，红瞳里燃烧着冰冷的杀意。她的银发无风自动，吸血鬼的尖牙微微露出，声音压得极低：“……他们真的把正世界的东西带过来了。”
尼克的手猛地按住她的肩膀，蓝色瞳孔紧缩，恶魔尾巴紧绷如弓弦：“别冲动。”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dS的人到处都是，一旦动手，我们会被整个城市区块追杀。”
凯尔的小手死死攥着袁质的袖子，金色瞳孔剧烈颤抖：“袁、袁质哥哥……那些东西……会害死人的……”
袁质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赤瞳死死盯着西装男手里的毒品。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些蜷缩在贫民窟巷子里的瘾君子——皮肤溃烂、眼神空洞，像一具具活着的尸体。而现在，这些东西正被堂而皇之地卖给反世界的学生。
“买一送一！学生特惠！”西装男还在高声吆喝，挥舞着锄头，像是某种扭曲的促销员。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颤抖的手指掏出能源币，眼神里闪烁着病态的渴望。
“喂，小鬼们，第一次吸？”西装男咧嘴笑着，随手撕开一包，捏起一撮粉末，在灯光下晃了晃：“来，试试？”
一个瘦弱的男孩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粉末——
袁质的赤瞳骤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
他猛地抬手，五指张开——
“分解。”
没有怒吼，没有犹豫，只有一句冰冷的命令。
刹那间，西装男手中的粉末、桌上堆积的麻袋、甚至那些已经拆封的毒品——全部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被无形的手抹去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饭店陷入死寂。
西装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僵硬地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黄牙还未来得及合上。那几个围上来的学生也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瞳孔剧烈收缩。
“什……什么？”西装男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尼克瞪大了眼睛，蓝色瞳孔剧烈震颤，蝠翼不自觉地张开——他本以为第一个动手的会是林昭然，毕竟她一向最厌恶这种事。可没想到，袁质竟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林昭然的红瞳微微睁大，指尖的火苗“嗤”地熄灭，银发在无声的气流中轻轻飘动。她侧头看向袁质，发现他的表情冷得可怕——那双赤瞳里没有愤怒，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机械的决绝。
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你……你t做了什么？！”西装男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横肉因暴怒而扭曲，他猛地抄起锄头，锈迹斑斑的金属刃直指袁质：“哪来的小杂种，敢坏老子的生意？！”
饭店里的学生全都退开，惊恐地望向这边。门口的大汉也愣住了，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在dS的地盘上闹事。
袁质站在原地，赤瞳中的红光仍未消散，冰冷得像是无机质的玻璃。他的指尖微微颤动，周身空气仿佛凝固，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西装男举着锄头，脸上的横肉因暴怒而扭曲，可当他真正对上袁质的目光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那双眼睛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而像是在看一团即将被分解的原子。
“你……你t……”西装男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锄头微微颤抖。
尼克已经绷紧了身体，蓝色瞳孔收缩，蝠翼微微展开，恶魔尾巴如鞭子般绷直，随时准备冲上去把这混蛋揍得满地找牙。可就在他即将动身的一瞬间，林昭然的手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动。”她的声音极低，红瞳紧盯着袁质：“让他自己处理。”
尼克侧头看她，眉头紧皱：“可那家伙——”
“袁质生气了。”林昭然打断他，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你觉得他现在需要帮忙？”
尼克一愣，随即看向袁质——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的少年，此刻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寒而栗。
西装男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额头渗出冷汗，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缩。他咬牙，猛地抡起锄头，朝袁质砸去——
“小杂种，找死！”
西装男的锄头呼啸着劈下，锈迹斑斑的刃口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寒光。袁质赤瞳骤缩，身体先于思考做出反应——他猛地侧身，锄头擦着他的肩膀砸在油腻的地板上，溅起一片木屑。
“砰！”
袁质的拳头狠狠砸在西装男的脸上，指节撞击皮肉的闷响在饭店里炸开。西装男的脑袋猛地后仰，黄牙混着血沫飞了出去，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张桌子。
“你——！”西装男口齿不清地怒吼，半边脸已经肿起，嘴角裂开一道血痕。他挣扎着爬起来，却见袁质已经冲了上来，赤瞳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西装男下意识抬手格挡，但袁质的第二拳已经轰在他的腹部。
“咚！”
西装男弯下腰，胃液混着血水从嘴里喷出，整个人跪倒在地，痛苦地干呕着。袁质没有停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又是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咔嚓！”
鼻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西装男的脸瞬间被鲜血覆盖，双眼翻白，身体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饭店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尼克和林昭然。他们从未见过袁质这样暴怒地动手，更没见过他如此凶狠地打肉搏战。他向来依赖能力，几乎从不近身战斗，可现在，他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怒火。
然而，危险并未结束。
门口的大汉终于反应过来，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机械义肢“咔嗒”一声变形，从掌心弹出一把短管霰弹枪。
“找死的小鬼！”他怒吼着抬起枪口，对准袁质的后背——
“啪！”
尼克的恶魔尾巴如鞭子般甩出，狠狠抽在大汉的手腕上，枪口一歪，子弹轰碎了天花板。下一秒，尼克已经闪身到他面前，蓝色瞳孔里闪烁着暴戾的光。
“你——”
大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尼克已经一巴掌抡在他脸上。
“砰！”
这一巴掌的力道大得惊人，大汉近两米高的身躯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扇飞，重重撞在墙上，然后滑落在地，当场晕死过去。
饭店里彻底安静了。
几个学生吓得缩在角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柜台后的服务员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袁质喘着粗气，拳头还在滴血，赤瞳中的怒火仍未平息。他低头看着瘫软在地的西装男，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还想活着，对吗？”
西装男瘫软在地上，鼻梁塌陷，满脸是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他颤抖着抬起手，声音含糊不清：“饶、饶命……我、我只是个送货的……”
林昭然冷笑一声，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她一把揪住西装男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红瞳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闭嘴。”她声音低沉，尖牙微微露出：“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说谎，我就把你烧成灰。”
西装男惊恐地点头，嘴唇哆嗦着，血水顺着下巴滴落。
尼克环顾四周，蓝色瞳孔警惕地扫过饭店内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躲在角落的学生——那家伙正偷偷掏出通讯器，手指飞快地按着什么。
“糟了！”尼克猛地转头，蝠翼骤然张开：“有人报信了！”
几乎在同一秒，饭店外传来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几辆漆黑的悬浮摩托呼啸而至，车上的骑手清一色穿着dS的黑色皮衣，手臂上纹着银白色的米字星纹章。
“dS的人来了！”凯尔的小脸煞白，金色瞳孔剧烈收缩：“他们反应好快！”
林昭然咒骂一声，一把拽起西装男：“走！”
袁质的赤瞳骤然收缩，周身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他猛地抬手，五指张开对准饭店侧墙——
“分解。”
无声的指令下，厚重的砖墙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露出外面昏暗的巷弄。林昭然的银发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掀起，她拽着西装男的衣领正要跃出缺口，却见袁质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