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御帐帘幕掀开的前一瞬,两道隐匿在暗处的身影已如惊弓之鸟般,以最快的速度悄然后退,迅速消失在营帐的阴影之中,正是偷听了全程的太子皇甫琛与三皇子皇甫珏。
两人回到各自的营帐,脸色皆是一片阴沉,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太子皇甫琛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老七!好一个老七!竟在父皇面前如此贬低于我!只说我熟稔政务,却绝口不提能力魄力,反倒说老三有锐气志向!他这是何意?!还有父皇……父皇竟然问他储君之事!”强烈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必须立刻回去与幕僚商议,如何巩固地位,如何打压老三和老七!
三皇子皇甫珏亦是心绪难平:“皇甫凛!你竟敢说本王急躁!还有太子,不过仗着早生几年罢了!父皇明显更看重老七,却连老七都无意争抢……这是否意味着本王机会更大?”但他旋即又想到皇甫凛那番“不必急于一时”、“考察其他兄弟”的话,心中又是一紧,决定回去后定要更加收敛锋芒,同时也要设法拉拢或试探其他兄弟,绝不能掉以轻心。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安眠。
与此同时,梁府的马车也缓缓停在了府门前。
夜色中,梁母卫氏早已焦急地等候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向街道尽头张望。她早已从先一步回府报信的仆役口中得知了猎场发生的惊心动魄之事,此刻见到马车,立刻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车帘掀开,梁胤率先下车,随即与紧跟下来的梁昀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虚弱”的梁岁岁下车。
戏,自然要做足。
梁岁岁半个身子倚靠着兄长,步履蹒跚,脸色在府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倦色与一丝仿佛受惊后的脆弱。
“岁岁!我的儿!”卫氏一见女儿这般模样,心肝俱颤,也顾不得许多礼数,立刻冲上前去,从另一侧扶住女儿,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快让娘看看!”
“母亲,我无事,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便好。”梁岁岁声音微弱,勉强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
“还说无事!脸色这般难看!”卫氏心疼不已,连忙帮着父子二人,一起将梁岁岁搀扶进府,连声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汤药,又让人速去请相熟的老医师过府。
梁府的大门缓缓关上,将外界的纷扰与暗流暂时隔绝。然而,府内,关于今日之事的真正内情,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