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宫本被十几个卫兵护着,正往一处岩石后面躲。他对身边的神枪手王二柱说:“看到那个戴白手套的没?打掉他身边的卫兵,别伤了宫本,咱们要活的。”
王二柱点点头,趴在雪地上,调整步枪的瞄准镜。只听“砰”的一声,宫本身边的一个卫兵应声倒地。紧接着又是几枪,卫兵一个个倒下,只剩下宫本孤零零地站在岩石旁,脸色惨白。
“缴枪不杀!”曹兴国让战士们喊话。宫本却像疯了一样,举着军刀冲向最近的一个鬼子尸体,似乎想捡起地上的步枪。
“拦住他!”严英豪带人冲下山坡,战士们纷纷扑上去,与负隅顽抗的鬼子展开肉搏。刺刀碰撞的叮当声、喊杀声、惨叫声在峡谷里回荡,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地面,与融化的雪水混在一起,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
曹兴国也冲了下去,迎面撞见一个举着刺刀的鬼子。他侧身躲过,反手一刺刀捅进鬼子的腹部,顺势拔出刀,又挡住另一个鬼子的攻击。激战中,他的胳膊被划了一刀,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流,却浑然不觉。
严英豪在人群中寻找宫本,突然看到那个高个子鬼子正举着一颗手榴弹,似乎想与身边的战士同归于尽。他大喊一声,扑过去撞开那个战士,自己却被手榴弹的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
“老严!”曹兴国见状,疯了一样冲过去,一脚踹飞宫本手里的军刀,反手将他按在地上,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再动就打死你!”
宫本挣扎着,嘴里叽里呱啦地咒骂,却被曹兴国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战斗渐渐平息,峡谷里到处是鬼子的尸体和伤员,战士们正在清理战场,收缴武器弹药。李铁柱带着人在一个鬼子军官的尸体上搜出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临县周边的布防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新的碉堡位置。
“曹团长!找到了!”李铁柱举着布防图跑过来,脸上沾满了泥和血。
曹兴国接过布防图,刚想细看,就听到严英豪的呻吟声。他连忙跑过去,只见严英豪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
“老严!你咋样?”曹兴国扶起他,声音都在发抖。
严英豪咳了两声,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被气浪掀了一下,骨头没断。”他看着被押过来的宫本,咧嘴笑了笑,“这小子……还挺有种。”
曹兴国松了口气,让卫生员过来给严英豪包扎。他走到宫本面前,用日语说:“布防图我们拿到了,你们的计划破产了。”
宫本狠狠地瞪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夕阳透过峡谷的缝隙照进来,给战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战士们抬着伤员,押着俘虏,扛着缴获的武器,开始往回走。黑松岭的风带着泥土的腥气,吹在每个人脸上,却吹不散胜利的喜悦。
走到峡谷出口,曹兴国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这片染血的土地。严英豪拄着步枪走过来,肩膀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
“老曹,想啥呢?”
曹兴国转过头,看着他笑道:“我在想,等把临县的鬼子都收拾了,咱们就把黑松岭的树都栽上果树,让这儿再也闻不到血腥味。”
严英豪也笑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好主意!到时候我来浇水,你来看护,等果子熟了,让乡亲们都来摘。”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光复镇的方向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紧紧依偎的路,通向充满希望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