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边!”曹兴国带着战士们沿着河滩往桥东跑,“炸掉那个碉堡!”
刚跑到桥东,就见二柱子带着义勇军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来,和一群鬼子打在了一起——正是鬼子设下的伏兵!二柱子手里挥舞着把砍刀,左劈右砍,胳膊上挨了一刀,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却浑然不觉。
“支援二柱子!”曹兴国大喊着举枪射击,放倒了两个鬼子。战士们也纷纷开火,伏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型顿时乱了。
就在这时,东侧的碉堡突然调转枪口,对着伏兵的方向扫射——原来是严英豪带着人冲进了碉堡!曹兴国看得清楚,严英豪正抱着一挺重机枪,对着鬼子的伏兵猛扫,枪管都打得发红。
“缴枪不杀!”战士们齐声大喊。伏兵里的伪军本来就不想打,见状纷纷扔下枪,举着双手投降。剩下的鬼子负隅顽抗,被很快解决了。
“快过粮车!”严英豪从碉堡里探出头喊,“后面可能还有鬼子的援兵!”
战士们赶紧把粮车赶到桥上,刚过了一半,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车灯像两只惨白的眼,从公路尽头冲过来。“是鬼子的装甲车!”有人大喊。
曹兴国心里一沉——装甲车带着重机枪,要是冲过来,粮车肯定保不住。他突然看到桥中间有个断裂的铁索,是之前炸碉堡时震断的:“炸桥!”
“啥?”严英豪愣住了,“炸了桥,咱们咋回去?”
“没时间了!”曹兴国掏出最后一颗手榴弹,“粮食要紧!让粮车先过,咱们炸掉中间的桥段,挡住装甲车!”
他跑到桥中间,把手榴弹塞进铁索的断裂处,刚要拉弦,突然看到一个粮车的轮子卡在了桥缝里,赶车的老乡急得直跺脚。“快去帮忙!”曹兴国冲战士们喊,自己则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装甲车。
战士们冲过去,齐心协力把粮车推过了桥缝。就在这时,装甲车已经冲到了桥头,重机枪“哒哒哒”地扫过来,子弹擦着曹兴国的耳边飞过。
“撤!”曹兴国拉燃导火索,转身往桥东跑。刚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桥面被炸断了一大截,装甲车急刹在桥头,再也过不去了。
曹兴国跑到桥东,严英豪正带着人清点粮食。二柱子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正帮老乡把粮食卸下来。“都齐了?”曹兴国问。
“齐了!”严英豪拍了拍麻袋,“整整五十车,够根据地的伤员吃一个月了。”
远处传来鬼子的炮声,炮弹落在断桥的另一边,炸起高高的水柱。曹兴国望着断桥上的硝烟,突然笑了:“老严,你说这桥,等把鬼子打跑了,咱们是不是得修座新的?”
严英豪也笑了,往他手里塞了个窝头:“必须得修,还得修座石拱桥,让老百姓的马车能顺顺当当过去。”他指着远处的群山,“等送完粮食,咱们就去打临县,那儿还有鬼子的一个粮库。”
曹兴国咬了口窝头,粗粮的香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散开。他举起手里的枪,对着断桥的方向晃了晃:“走!先送粮食回根据地,让伤员们吃顿饱饭。剩下的仗,咱们慢慢打!”
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山里走去,粮车轱辘压在土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哼一首胜利的歌。月光洒在每个人身上,也洒在那座被炸断的黑水河大桥上,断口处的钢筋在夜色里闪着光,像根不屈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