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曹兴国和李勇悄悄走了过来,站在灵堂外的岗哨旁。李勇低声道:“看样子,她们是真的放下了。”
“放下?未必。”曹兴国望着灵堂里的身影,“只是把仇恨变成了别的东西——或许是反思,或许是警醒。这比单纯的报仇,更有意义。”
突然,灵堂方向传来响动。两人抬头看去,只见织田真子拿起影月刀,对着长谷川的首级挥下——不是砍,而是用刀背轻轻一拍。
“尘归尘,土归土。”她对织田信奈道,“把他埋了吧,别让他再污染这里的土地。”
织田信奈点点头,找了块麻布将首级裹起来,拖着走向远处的深坑——那是战士们挖来掩埋日军尸体的地方。
处理完首级,织田真子将影月刀插在灵堂前的泥土里,对着灵位再次鞠躬:“弟兄们,安息吧。剩下的路,我们会替你们走下去——反对战争,守护真正该守护的东西。”
她转身走出灵堂,看到曹兴国和李勇,微微颔首:“多谢曹团长成全。”
“这是你们的事,我们只是提供方便。”曹兴国看着灵堂,“灵堂打算留着?”
“留三天。”织田真子道,“三天后,一把火烧了,让他们彻底安息。”
回到狼寨,曹兴国让炊事班做了些日式的味增汤,让战士送去灵堂。李勇不解:“团长,咱们自己都省着吃,还给她们做这个?”
“她们现在,既是日本人,也是反对战争的盟友。”曹兴国看着训练场上正在和战士们一起练刺杀的织田信奈,“让她们感受到尊重,比给她们发枪更重要。”
果然,当织田姐妹看到送来的味增汤时,都愣住了。织田信奈尝了一口,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这味道,像极了母亲生前做的味道。
三天后,织田姐妹点燃了灵堂。火苗舔舐着木板和麻布,升起滚滚浓烟,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和伤痛都带走。织田真子站在火堆前,看着影月刀在火光中闪烁,突然将刀拔起,扔给正在旁边警戒的赵大虎。
“这刀,送给你。”她说,“你比我更需要它来守护。”
赵大虎接住刀,有些不知所措:“这……合适吗?”
“合适。”织田真子笑了,那是她来到狼寨后,第一次露出真正轻松的笑容,“影月流的剑,就该在战场上,为守护而战。”
曹兴国远远看着这一幕,对李勇道:“通知各营,明天开始筹备攻打省城。有这两位‘特殊’的盟友在,或许能省不少事。”
李勇眼睛一亮:“团长是说……”
“织田家族在省城还有不少旧部,或许能策反一些人。”曹兴国望着省城的方向,“长谷川死了,日军群龙无首,正是咱们的机会。”
火堆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烬。织田真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织田信奈道:“走吧,该做正事了。”
“嗯。”织田信奈点头,跟上姐姐的脚步,两人并肩走向狼寨,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再没有了往日的沉重。
训练场上,赵大虎正挥舞着影月刀,和战士们比试劈刺,刀风呼啸,引得阵阵叫好。曹兴国看着那柄在阳光下闪烁的刀,仿佛看到了仇恨的终结,和新生的开始。
“李勇,”他喊道,“让文书把影月流灵堂的事记下来,告诉后人,战争可以让人身不由己,但良知,永远有选择的权利。”
李勇响亮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