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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线索指向过去(1 / 2)

第7章:线索指向过去

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防弹玻璃过滤,只剩下沉闷的、仿佛来自远方的嗡鸣。刑警队大楼里,日光灯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驱散了阴影,却也带走了温度,让夜晚的办公室显得格外清冷空旷。

萧悦知独自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前是摊开的大量卷宗和现场照片。那枚刻有古老符号的金属徽章,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置于台灯之下。冰冷的金属在灯光反射下,偶尔划过一丝锐利的光,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带着嘲弄和挑衅。

第二名受害者,钢琴家陈霖的死亡现场照片,同样触目惊心。他被发现时,正坐在自家客厅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前,身体被摆成演奏的姿态,手指甚至被精心放置在琴键上,只是那琴键早已被从他腕部动脉涌出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般的宁静。另一个陌生的符号,用同样的暗红色液体,绘制在钢琴光滑的漆面上,与陈霖苍白失血的脸庞形成诡异而残酷的对比。

叶枫临…那个神秘的男人。他的出现,他的预言,他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萧悦知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将他的影像从脑海中驱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号,一个行走的谜团。他提供的线索精准得可怕,仿佛他不仅预知了犯罪,甚至可能参与其中,或者……他就是那个执棋者?

这种想法让她不寒而栗。然而,理智又告诉她,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任何先入为主的判断都可能将她引入歧途。目前,唯一能紧紧抓住的、相对客观的线索,就是这两个出现在不同凶案现场,却明显同源的符号。

她调取了局里能找到的所有关于符号学、神秘学、古老结社的档案资料,电子数据库和厚重的纸质卷宗堆满了她的办公桌。几个小时过去了,眼睛因长时间注视屏幕和细小文字而干涩发痛,但收获寥寥。这些符号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现代犯罪组织标记,也不在常见的宗教或神秘学符号图谱之内。它们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干净得诡异。

疲惫和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萧悦知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试图让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就在这短暂的黑暗与寂静中,那个匿名电话里低沉而扭曲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游戏开始了,警官。”

那不是恶作剧。那是一种宣告,一种将她牢牢锁定在靶心上的冰冷通知。自己生活照出现在死者加密电脑里的事实,更印证了这一点。她不是旁观者,不是单纯的调查者,她从案件一开始,就已经是这盘诡异棋局的一部分。这种被无形之手操控、被黑暗中的眼睛窥视的感觉,让她脊背发凉,一种久违的、源自童年深处的恐惧感,悄然探出了头。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重新聚焦。既然内部数据库没有答案,就必须寻求外部的专家支持。她想起局里偶尔会聘请的一位老教授,姓秦,是研究古代文明和符号学的权威,性格有些古怪,但学识渊博。看看时间,已是深夜,但她还是拨通了秦教授助手的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并将两个符号的高清图片发了过去。她需要的是一个方向,哪怕只是一点微光。

做完这一切,窗外的天空已经透出些许墨蓝,黎明将至。萧悦知毫无睡意,内心的焦灼驱使她无法停下。她起身冲了一杯浓得发苦的咖啡,借着咖啡因的刺激,再次坐回电脑前,开始以更宽泛的关键词进行搜索——“非主流符号体系”、“已消亡秘密组织”、“认知相关图腾”……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中悄然流逝。当天边泛起鱼肚白,阳光即将穿透城市天际线时,屏幕上一条不起眼的、来自某个冷门学术论坛的讨论串,吸引了她的注意。讨论串的主题是“被遗忘的认知重构派——二十世纪末的昙花一现”。

她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点开讨论串,内容并不多,大多是些零星的学术引用和猜测,因为缺乏实物证据和官方记载,被视为近乎传说。发帖者们用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大约在三四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曾有一个小范围活动的秘密结社,他们不自称宗教,也不追求政治权力,他们的核心教义,是“认知重构”。

帖子中提到,该结社相信,人类所感知的现实并非绝对真实,而是被自身感官、思维习惯和社会规范所层层过滤和扭曲的“二手现实”。他们追求打破这些桎梏,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精神训练、符号暗示和(据传闻)极端体验,来“重构”成员的认知,声称以此可以触及世界更深层的本质,甚至唤醒个体内在的、未被开发的潜能。他们使用一套独特的符号系统作为内部交流和意识引导的工具。

模糊不清,年代久远。但萧悦知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其中一张残页的边缘——那里有一个用墨水绘制的图案,虽然线条简陋,风格古朴,但其基本结构和核心元素,与她手中证物袋里的那枚徽章上的符号,至少有七成相似!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窜过她的脊髓。她猛地坐直身体,睡意全无。不是模仿,不是巧合……这起连环杀人案,与这个早已消亡的、名为“认知重构派”的秘密结社,存在着直接的、确凿的联系!

她迅速记录下讨论串中提到的几个关键信息点:结社活跃的大致时期(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末),其核心理念(认知重构,打破现实滤镜),以及一个可能的、曾与结社有关联的学者名字——dr.ordecai(莫迪凯博士),但此人下落不明,信息极少。

接下来,她需要核实这个结社是否真的存在过,以及它最终是如何消亡的。她进入了警方内部的更高权限历史档案库,输入“认知重构派”进行搜索。这一次,不再是空空如也。几条被标记为“低关联度”、“已封存”的陈旧档案条目跳了出来。这些档案的保密级别不高,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且被认为与后续任何案件无关,才被束之高阁。

她逐一点开。里面是一些零星的、未经证实的报告,来自那个年代的基层警员和线人。有报告提到,在城市的特定区域(主要是旧城区、废弃工厂和某些独立书店),曾有小群体聚会,讨论“意识进化”和“现实本质”,行为低调,未涉及明显违法活动,因此未受重视。另一份报告则提及,该群体内部似乎曾产生过分歧,一部分成员倾向于更激进的精神探索方式,但具体不详。

最后一份值得注意的档案,是一份简短的情况说明,记录了一场发生在市郊结合部的火灾。火灾地点被标注为一个“疑似进行非传统心理研究活动的私人场所”。火灾发生于……1998年秋末。报告称火灾现场发现了一些难以辨认的符号图案残迹,但由于火势猛烈,主体建筑完全焚毁,未发现死者遗体,也无法确定该场所的具体性质,最终以意外火灾结案。

1998年秋末……

萧悦知看着这个年份,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一股莫名的不安,像冰冷的藤蔓,从心底悄然滋生,迅速缠绕住她的心脏。这个时间点……为什么如此熟悉?又为什么,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