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匿名警告
雨水持续敲打着窗户，密集得令人心烦。萧悦知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外面被雨幕笼罩的城市夜景。法医部门的初步报告已经送来，确认林雅婷的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细微的针孔痕迹，疑似被注射了某种肌肉松弛剂后再被勒毙。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凶手要么是林雅婷认识的人，要么是趁其不备迅速制服了她。
但最让萧悦知在意的，还是那枚金属徽章。
她转身走回桌前，拿起放在证物袋中的徽章。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上面的符号线条流畅而复杂，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信息。她已经将这个符号发送给了局里的符号学专家陈教授，同时也上传到了全国犯罪数据库进行比对，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匹配结果。
这很不寻常。
萧悦知从警六年，见过无数奇怪的案件，但这种毫无头绪的符号还是第一次遇到。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邪教组织、秘密社团或犯罪集团，就像是从虚空中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萧队，还没走啊？”刑警小李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要不要来一杯？看样子今晚又要熬通宵了。”
萧悦知摇摇头，“不用了，我再看会儿资料就走。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林雅婷的社会关系很复杂，接触的人太多。光是这个月，她就有十七场时装秀和派对活动，接触人数超过三百人。我们正在逐一排查，但这需要时间。”小李走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林雅婷的银行账户在过去三个月里，每周都会有一笔五千元的现金存入，来源不明。”
萧悦知立刻抬起头，“现金存入？通过At机吗？”
“对，每次都是不同的At机，遍布全市，没有规律可言。”小李喝了口咖啡，“我们已经调取了所有相关监控，但存入现金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很难辨认。”
萧悦知皱起眉头。林雅婷作为知名设计师，收入不菲，每周五千元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但这种隐秘的现金交易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继续追查这个线索，同时查一下林雅婷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比如突然取消约会、改变习惯之类的。”
小李点点头，“明白。萧队，你也别熬太晚，这案子看起来不简单，得从长计议。”
小李离开后，萧悦知重新坐回电脑前，开始搜索类似的案件。她输入关键词：“金属徽章”、“符号”、“仪式性谋杀”，但除了几篇关于中世纪神秘学的学术论文外，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城市开始陷入深夜的寂静。萧悦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就在她准备关电脑回家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视频通话窗口。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
萧悦知愣住了。警局的电脑系统是内部网络，不应该有外部视频直接接入。她立刻按下录音键，然后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画面，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是谁？”萧悦知冷静地问道。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从扬声器中传出。几秒钟后，一个经过电子处理、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游戏开始了，警官。”
话音刚落，视频连接就中断了，屏幕恢复了正常。
萧悦知立刻拿起内部电话，“技术科，我是萧悦知，刚才有一个匿名视频接入我的电脑，请立刻追踪来源。”
“视频？萧队，我们这边没有检测到任何外部连接记录啊。”技术科值班人员困惑地回答。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萧悦知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稍等，我查一下系统日志...萧队，系统显示你的电脑在过去一小时内没有任何外部网络活动，只有内部数据库查询记录。”
萧悦知愣住了，“这不可能，我确定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对方说‘游戏开始了，警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萧队，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萧悦知深吸一口气，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好吧，可能是我看错了。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挂断电话后，萧悦知重新查看电脑记录，果然如技术科所说，没有任何外部连接记录。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不，她清楚地记得那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声音和那句话。
“游戏开始了，警官。”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带着不祥的预兆。
萧悦知关掉电脑，拿起外套和包，决定先回家休息。无论如何，明天还有大量的调查工作要做。
警局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变形。萧悦知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猛地回头，走廊尽头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她厉声喝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没有回应。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萧悦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在走廊尽头左右张望，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清洁工留下的一辆清洁车停放在电梯旁。
可能是太紧张了。她自我安慰道，按下了电梯按钮。
回家的路上，萧悦知不断回想那个匿名视频和那句令人不安的话。如果是恶作剧，为什么技术科查不到任何记录？如果是真实的，那对方是如何绕过警局防火墙的？
她把车停在自己公寓楼下，抬头望向自己所在的七楼窗户，一切如常。然而，就在她准备进入大楼时，眼角余光瞥见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萧悦知犹豫了一下，改变方向朝那辆车走去。就在她穿过马路时，轿车突然启动，迅速驶离了现场。她只来得及瞥见车牌——被故意遮挡了。
这绝不是巧合。
她立刻拨通了警局值班室的电话，“我是萧悦知，请帮我查一下最近半小时内，在我公寓附近是否有可疑车辆报告。另外，请调取周边路口的监控，寻找一辆黑色轿车，车型可能是奥迪A6，车牌被遮挡。”
挂断电话后，萧悦知快步走进公寓大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电梯缓缓上升，她盯着楼层数字的变化，手握在枪套上，随时准备拔枪。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七楼。门缓缓打开，走廊空无一人。
萧悦知走出电梯，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己的公寓门口。她注意到门把手上似乎有什么异样——系着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她出门前设置的简易警报装置，现在丝线已经断裂，说明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她立刻拔出手枪，靠在门边的墙上，轻轻转动门把手。门没有锁。
萧悦知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迅速进入房间，枪口随着视线移动，检查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
客厅没有人，卧室也没有人，卫生间和厨房都空着。整个公寓看起来和她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被翻动的痕迹。
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重新检查了整个公寓，终于在书桌前停了下来。桌上的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但她记得早上离开时，那本《犯罪心理学》是摊开放在最上面的，现在却被合起来放在了文件夹旁边。
有人动过她的东西。
萧悦知立刻联系了警局，要求取证科前来检查她的公寓。然后她坐在沙发上，环顾这个她认为最安全、最私密的空间，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