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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结盟 · 各怀心思(1 / 2)

《凤鸣九霄:双姝令》

第7章:结盟·各怀心思

夜色如墨,将雕梁画栋的离府温柔地吞噬。白日里的喧嚣与浮华尽数沉淀,只余下檐角风铃偶尔被晚风拨弄,发出几声空灵的脆响,更衬得这夜寂静深沉。

离悦月所居的“揽月小筑”内,灯花噼啪一声轻爆,惊醒了正对灯出神的她。

案几上,摊开着那本明泽余遣人送来的古籍。泛黄的纸页,墨迹深浅不一,勾勒出一个与她所知历史截然不同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她的指尖正停留在记载着“蚀心蛊”的那一页。

“……中蛊者,初时心神不宁,多梦魇,继而性情渐变,或暴戾,或痴愚。蛊虫深植心脉,吸食精血元气,待其成熟,宿主则心智全失,形如傀儡,终至心血枯竭而亡。其状……与近日城中那几起‘离奇癫狂,力竭暴毙’的案子,何其相似!”

离悦月在心中默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指尖都微微发凉。

她来自一个信奉科学与逻辑的世界,细菌、病毒、心理疾病才是对异常症状的解释。可这“蚀心蛊”的描述,阴毒诡谲,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更让她心惊的是,这并非纸上谈兵,它可能正潜伏在这座繁华帝都的阴影里,无声地蔓延。

“小姐,亥时三刻了,该歇息了。”槿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为她换上一杯新的安神茶,见她面色凝重地盯着书卷,忍不住劝道,“这书瞧着怪瘆人的,您还是少看些吧,仔细晚上又睡不安稳。”

离悦月抬起头,看着槿儿稚气未脱却满是关切的脸庞,勉强笑了笑:“知道了,就看完了。”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槿儿,你前几日说京郊出现了异象,可还听到什么后续的消息?比如……那些行为异常的人,最后都如何了?”

槿儿歪着头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奴婢也是听厨房采买的张妈说的,她家远房亲戚就住在京郊十里坡。说是那附近好几个村子都不太平,先前只是鸡鸭牲畜发狂,后来……后来竟有人也染上了怪病,力大无穷,六亲不认,见人就咬,最后……最后都莫名其妙死了。官府派人去查过,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说是发了瘟,封了村子呢。”

力大无穷,六亲不认……离悦月的心又沉了几分。这症状,与古籍中描述的蛊毒发作后期,何其吻合!

“可知是哪几个村子?”她追问。

“好像……有落霞村,还有个……对,清河村!”槿儿肯定地点点头。

离悦月不再说话,只是挥手让槿儿先去休息。她独自坐在灯下,心绪如潮。

告诉她?还是不告诉?

告诉明泽余?凭借他尊贵的身份和展现出的能力,或许能更快地查明真相,阻止惨剧。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这个“离府小姐”不仅行为举止越发怪异,如今还开始关注这等诡秘之事?他会如何看她?是觉得她危言耸听,还是……怀疑她与这些邪祟之事有所牵连?

更重要的是,她该如何解释消息来源?说是从这本他送来的古籍里看出来的?这理由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深究。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一眼将古籍记载与现实案件联系起来?这敏锐得过了头。

可若不说……那些无辜的村民,乃至帝都更多的百姓,可能都会沦为这邪术的牺牲品。她无法坐视不理。现代灵魂深处的道德感与同理心,在她胸腔里灼烧。

两种念头在她脑中激烈交锋,如同两头困兽在角力。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铺开一张素笺,取过一支小巧的狼毫笔。她没有用自己惯常的簪花小楷,而是刻意模仿了一种略显生硬、笔画均匀的字体,类似于印刷体,尽可能抹去个人特征。

“蚀心蛊,疑现于京郊落霞、清河等村。蛊引或藏于水源、特定之物。速查。”

寥寥数语,写尽了她的推断与警示。她将纸条仔细折好,塞入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标识的信封。如何传递出去,又成了难题。她不能动用离府的人,那无异于自我暴露。

就在她蹙眉思索之际,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咕咕”声。她心中一动,推开窗户,只见一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信鸽正落在窗棂上,歪着头看她,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管。

离悦月怔住了。这是……?

她猛地想起,数月前她刚穿越来时,为了了解外界信息,曾尝试过驯养信鸽,甚至异想天开地想建立自己的信息渠道。可惜原身对此一窍不通,她自己也缺乏经验,那几只鸽子不是飞丢了就是病死了,最后只剩下一只最瘦弱的,她心软放生了。难道……是它?

她试探着伸出手,那信鸽竟不怕人,跳到了她的掌心。离悦月心中惊疑不定,这巧合得近乎诡异。是这具身体残存的本能?还是……有别的什么力量在暗中推动?

无论如何,这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不再犹豫,将信封塞入竹管,轻轻抚了抚信鸽的羽毛,低声道:“去吧,小心些。”

信鸽振翅而起,很快融入浓稠的夜色,消失不见。

离悦月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心中并无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这一步踏出,便再无法回头。她不知道,这封信,会将她和这帝都的暗涌,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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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离悦月放出信鸽的同一时间,城西一座看似普通的别院书房内,灯火通明。

明茹月端坐在梨花木圈椅上,姿态温婉,如同春日枝头最柔嫩的花朵。她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她正慢条斯理地烹水、洗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姣好的面容,也遮掩了她眼底深处那历经生死、冰封千里的寒意。

坐在她对面的,正是离文瑄。他依旧是一袭月白长衫,温润如玉,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的茶会。但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深处,此刻却锐利如刀,不动声色地剖析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茹月妹妹深夜相邀,想必不只是为了品这盏‘雨前龙井’吧?”离文瑄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试探。

明茹月抬起眼,眸光如水,盈盈望向他:“文瑄哥哥说笑了。妹妹只是近日听闻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心中不安,想着文瑄哥哥见多识广,或能为妹妹解惑。”

“哦?不知是何传闻,能让茹月妹妹如此挂心?”

“是关于……蚀心蛊。”明茹月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离文瑄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笑道:“蚀心蛊?听起来像是志怪小说里的物事。茹月妹妹从何处听来?”

“来源并不重要,”明茹月避而不答,只是微微前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与神秘,“重要的是,妹妹得知,此物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实存在,并且……已然在帝都内外悄然蔓延。京郊几个村子,已遭荼毒。”

离文瑄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眼神变得深邃:“此言当真?”

“妹妹岂敢妄言?”明茹月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非但如此,妹妹还偶然得知,炼制和操控这蚀心蛊,需要一种极为罕见的材料——‘幽冥草’。此草性极阴,只生长于终年不见天日的古墓或极阴之地。而据妹妹所知,帝都附近,符合此条件,且可能大量生长幽冥草的地方……只有一个。”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前朝废妃陵,幽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