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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倾天·阴谋浮现(1 / 2)

〖知我〗第三卷:山河动荡

第21章.【倾天·阴谋浮现】

北境的风卷着沙砾,拍打在年永临甲胄上,发出细碎而密集的声响,像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浩劫奏响序曲。他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营帐,眉头紧锁如深冬的寒川。自京城传来皇帝被挟持的消息后,军中的气氛便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铁水,连呼吸都带着金属的腥气。

“将军,南境急报。”叶安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郁。他递上的竹简边缘被手指攥得发皱,墨迹在颠簸中晕开些许,像是溅落的血痕。

年永临接过竹简,指尖触到冰凉的竹面,心中却似有烈火灼烧。展开的瞬间,一行行字如淬毒的针,刺得他眼底生疼——南境守军倒戈,与外敌里应外合,三座城池一日之间尽失,守将战死,百姓……尸骨盈野。

“倒戈?”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压抑着翻涌的惊涛骇浪。南境守将是父亲旧部,忠勇之名播于军中,怎会突然背叛?除非……是被人以雷霆手段控制,或是有更可怖的把柄握在对方手中。

叶安明垂首道:“据侥幸逃脱的斥候回报,南境军中混入了大量煞风派杀手,守将府中发现了其家眷的尸身,皆是被厉寒锋独门手法所杀。”

“厉寒锋……”年永临齿间迸出这个名字,带着冰碴般的寒意。煞风派向来只认金银,如今却甘愿为幕后之人驱使,不惜与整个王朝为敌,所图定然不小。他忽然想起艾言知曾说过的话:“当一群各怀鬼胎的人突然目标一致,背后必然有一只翻云覆雨手。”

那时他只当是女儿家的忧思,此刻想来,言知的敏锐早已窥破了这盘棋局的一角。

正思忖间,了望塔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永安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奔上来,甲胄上沾着暗红的血渍,急切道:“将军!京畿大营传来消息,权相残余势力联合部分禁军,控制了皇城四门,伪称‘清君侧’,实则……实则已将陛下软禁于太极殿!”

“伪诏呢?”年永临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太清楚这些权臣的伎俩,控制了皇帝,便等于掌握了发号施令的玉玺,届时一道“年永临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伪诏传下,他麾下的将士便会陷入进退维谷的绝境。

“伪诏已发出,正快马送往各军镇。”传令兵咳着血,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帛书,“末将……末将拼死截下一份,将军快看!”

帛书上的字迹潦草而张扬,盖着的玉玺却似模似样。年永临一眼便认出,那是权相多年前仿刻的假印,竟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诏书中历数年永临“通敌叛国、拥兵作乱”的罪状,勒令各军镇“即刻出兵征讨,诛灭叛贼”。

“好毒的计策。”叶安明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如此一来,将军便成了天下公敌,前有外敌虎视,后有朝廷追兵,腹背受敌啊!”

年永临沉默着,目光扫过帐外肃立的将士。他们大多是跟随年家征战多年的老兵,脸上刻着风霜,眼神却依旧坚定。可当这道伪诏传遍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坚守本心?人心,才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

“将军,艾姑娘那边……”永安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低沉下来,“伪诏一出,京中必定大乱,姑娘她们……”

年永临的心猛地一沉。他将艾言知安置在京郊别院时,本以为那里有叶安明留下的暗卫守护,足以避开朝堂纷争,却没料到局势会恶化得如此之快。权相残余既然敢动皇帝,又怎会放过与他关系密切的艾言知?

“备马!”他猛地攥紧手中的帛书,指骨因用力而发白,“叶安明,你即刻率领三千精兵,星夜赶往京郊别院,务必将言知她们安全接出!若遇阻拦……格杀勿论!”

“将军,不可!”叶安明急忙劝阻,“此时军心浮动,您身边不能没有兵力护卫。而且京中局势不明,属下贸然前往,怕是……”

“没有怕是。”年永临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言知她们不能有事。你带足人手,沿途若遇奉伪诏阻拦者,便说是本将军奉密诏行事,必要时……不必手软。”

他太清楚艾言知的性子,看似温婉,实则骨子里藏着不肯屈服的韧劲。若真落入那些人手中,以她的聪慧,定会想方设法反抗,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危险,年永临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叶安明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再说无益,只得领命:“属下遵命!请将军务必保重自身,属下……定会带回艾姑娘她们。”

看着叶安明匆匆离去的背影,年永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焦虑强压下去。他转身望向帐外,夕阳正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像是有无数冤魂在云层后哭泣。

“永安,传我将令。”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收缩防线,加固营垒,死守三日。三日之后,随我……回师勤王!”

“回师勤王?”永安愣住了,“可是将军,伪诏已出,我们这一回去,不就坐实了‘叛乱’的罪名吗?而且北境外敌尚未击退,此时回师,恐……”

“外敌固然可恨,但若国已不国,守这疆土又有何用?”年永临目光灼灼,望向京城的方向,“权相残党挟天子以令诸侯,若不及时赶回,待他们站稳脚跟,天下便再无宁日。至于伪诏……清者自清,待我斩了乱党,救出陛下,自有分晓。”

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一步几乎没有退路的险棋。回师途中,他们将面对数倍于己的“王师”,还要防备北境敌军的追击,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可他别无选择。他是年家的儿子,是大靖的将军,护国安民,本就是他刻在骨血里的责任。

更何况,那里还有他必须要守护的人。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大地。年永临的中军大帐内,灯火彻夜未熄。他伏在案前,一遍遍审视着地图,标注着可能遭遇的关卡与埋伏,指尖在“京城”二字上反复摩挲,仿佛这样就能离艾言知更近一些。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像是夜风拂过帐帘,却又带着一丝刻意的试探。年永临猛地抬头,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沉声道:“谁?”

帐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青衫在夜风中微动,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飘逸与神秘。来人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正平静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