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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案·殇影(2 / 2)

白槿言的目光暗了暗:“老头说,殇影阁的阁主叫东方尘如,是个女人,据说风华绝代,却也心狠手辣。二十年前,正是她接手殇影阁的时候。”

东方尘如……艾言知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只觉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还有,”白槿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老头说,最近殇影阁在京中活动频繁,似乎在追查什么人,而且,他们和朝中的某位大人物来往密切。”

朝中的大人物?艾言知第一时间想到了权相。那日宴会上的刺杀,十有八九与权相有关,若殇影阁真的与他勾结,那事情就更棘手了。

“这些事,你打算告诉年将军吗?”艾言知问。

白槿言沉吟片刻:“暂时不打算。年将军如今在朝中步步维艰,若是再让他分心我的事,怕是会更被动。而且,殇影阁的水太深,我不想牵连太多人。”她顿了顿,看向艾言知,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一丝不安,“姑娘,这些事……”

“我明白。”艾言知打断她,语气温和却坚定,“你信我,我自然不会对外人说。只是,你一个人查太危险了,往后若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白槿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屈膝行礼:“多谢姑娘。”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昏黄的光。茹梦端着银耳羹进来,见两人神色平静,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姑娘,槿言姐,快尝尝,张妈放了冰糖,可甜了!”

艾言知舀了一勺银耳羹,温热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却驱不散心底的阴霾。她看着白槿言低头喝汤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沉静的侍女,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而那个叫东方尘如的女人,和她背后的殇影阁,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撒开,不知道会将谁卷入其中。

夜渐深,雨彻底停了。艾言知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辗转难眠。白家庄的惨状,白槿言隐忍的恨意,还有那个神秘的东方尘如,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

她忽然想起年永临临走前的眼神,那样沉重,那样疲惫。他身处的漩涡,远比她看到的要深。而她,一个来自异世的孤女,裹挟在这权谋与恩怨之中,又能做些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间,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窗台上。艾言知警觉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去,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片枯叶,叶子上似乎还压着什么。

她披衣下床,推开窗户,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窗台上果然有一片枯叶,

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瘦硬,带着几分凌厉:

“殇影阁异动,当心白氏。”

艾言知的心猛地一跳。这纸条是谁送来的?为何要提醒她当心白槿言?

她回头看向隔壁房间的方向,那里一片寂静,想来白槿言已经睡下了。

握着纸条的手微微发凉,艾言知站在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只觉得这京都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冷。而那张薄薄的纸条,像一块石头,在她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殇影阁,白槿言,东方尘如……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她不知道,只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悄然酝酿。

夜风卷着残雨的湿气,扑在脸上微凉。艾言知将纸条凑近月光,那行字的笔锋带着刻意压制的锋芒,不似寻常文人手笔,倒像常年握剑之人的字迹。

“当心白氏”……这四个字像根细针,轻轻刺在心头。她想起白槿言方才谈及往事时泛红的眼眶,想起她指尖那半枚锈迹斑斑的箭簇,想起她多年来孤身追查真相的隐忍。这样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会是需要提防的对象吗?

或许是有人故意挑拨?艾言知捏紧纸条,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若真是殇影阁的人送来的,目的便是离间她们;可若不是……那背后之人又想提醒她什么?

隔壁忽然传来轻微的翻身声,艾言知迅速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袖中。她走到窗边,见月光下的庭院静悄悄的,墙角的石榴树影影绰绰,看不出半点异样。

“姑娘还没睡?”白槿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

艾言知定了定神,扬声道:“刚醒,有些渴了。”

门被轻轻推开,白槿言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月光落在她脸上,神情平静无波:“夜里凉,姑娘仔细着凉。”她将水杯递过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艾言知微敞的袖口,眸色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艾言知接过水杯,指尖与她相触,只觉她的手比寻常女子要凉些。“方才好像听到窗外有动静,你听到了吗?”她故意问道。

白槿言摇头:“许是夜猫子吧,这院子里常有野猫出没。”她顿了顿,补充道,“姑娘若不放心,我今晚就在外间守着。”

“不必了,你也累了一天。”艾言知摇摇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窦更甚。方才白槿言的目光,分明是落在了她藏纸条的袖口处。

待门再次关上,艾言知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温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她走到烛台前,将袖中的纸团点燃,看着它在烛火中蜷曲、化为灰烬。

灰烬被风吹起,飘落在案上那半阕未填完的词上。艾言知望着纸上“心忧”二字,忽然觉得,这京都的每一寸空气里,都藏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而她与白槿言之间,似乎也隔上了一层薄薄的纱,看似透明,却再也看不透彼此的心思。殇影阁的阴影,就这般悄无声息地笼罩下来,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