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下,缄默了好一阵,张璐突然问:
“你真的准备以后就这样了吗?”
陆远有些疑惑:“就准备哪样了?”
“就当个女人,然后啃老……不准备告诉你老婆吗?”
陆远直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当个女人并非是我想,这个我改变不了,说不定哪天又突然换回去呢,这个谁也说不准。”
“啃老嘛,这个我倒不是很想,但是目前除了啃老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可以工作,你可以找班上啊。”
陆远笑笑:“去上个班还不够她那辆INIoper喝油呢。”
“陆远,你不能这样。”张璐说:“她父母再有钱,那也是人家的,你不是说你要写稿嘛,现在又在写吗?”
“写了呀。”陆远毫不避讳的说:“我给赵希月钱,被吕诗雅发现,就是拿稿费当的借口。”
“现在假戏真做了,我真写了个剧本,准备找个发行商投稿看看。”
张璐说:“加油哦。之前上学的时候总听你说要上课没时间写,后面工作了也更没时间,现在赵希月可是有大把大把的空闲吧。”
陆远讪笑着:“其实也不是很多……因为我也去了融媒体中心。”
“什么意思?你,还是赵希月?”
陆远叹了口气:“之前因为钱的事儿,撒谎是同事,后面就假戏真做了,我现在真在融媒体中心上班。”
“刚才不是还在那说,一个月的工资不够i车车喝油呢,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吧。”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难道说你去那上班,也是为了守护你和吕诗雅的幸福?”
陆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
“呵……”张璐说:“你为了你的婚姻,可真是牺牲赵希月挺多的。”
“就不能放弃你对感情的执念吗?”
“这不是执念。”
陆远说:“这是一份承诺,一份坚守。”
“就像你对我的承诺一样吗?”
“呃……”陆远硬着头皮:“可以是。”
“你还是真是恬不知耻呢,竟然大大方方就承认了。”
“为什么不承认,是我的逃不掉,就像你一样,兜兜转转不还是回到了我的身旁。”
“你的身旁?你现在是陆远,出了这个门我喊你陆远你敢答应吗?”
陆远缩缩脖子:“不敢。”
“那不就妥了,你就是陆远的平替,等咱俩、或者咱仨、咱四个躺一屋的时候,你才能是陆远。”
陆远皱着眉头:“咱仨我理解,咱四个是谁?”
“吕诗雅啊,难不成你真准备瞒你老婆一辈子?”
陆远沉吟着:“不知道,目前还没想通,就算要讲,也要有个合适的机会。”
“你觉得,你对我讲的这个机会合适吗?”
“你不觉得打断别人高潮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陆远笑着:“没关系,我可以用唇齿再让你来一遍。”
“改天吧,这会
“疼,是因为很久没做了吗?”
张璐瞪了他一眼:“就不能是因为你的size太大了吗?”
陆远后知后觉,急忙说:“你喜欢就好。”
“喜欢谈不上,就是在和她吃饭那会想得不能再想,真得到了,反倒没有预想的那么舒服。”
张璐用手臂揽着陆远的后颈:“你呢,现在还有感觉吗?”
陆远沉吟了一会:“有,但不多。”
张璐浅笑着:“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之前看过一个医学科普,是说截肢的人,虽然失去的肢体,但是大脑的神经线还在,会误以为自己还有残缺的部位。”
张璐摸着陆远的侧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心中有diao,但身上无diao吗?”
陆远点点头:“是这意思。”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在最生猛的年纪,遇到最无能为力的自己。”
陆远瞪大眼睛:“这个梗你都知道?”
“知道怎么了,只许你们男人看,不许我们女人看了?”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觉得,和以往我对你的了解,有些反差。”
“呵哼,你之前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很好啊,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无法释怀。”
“别说的这么宽泛,具体一点,你是觉得我哪里好?哪里让你喜欢了?”
陆远想了想说:“很多很多吧。”
“你性格和长相就很有反差,我之前不就说过你嘛,多漂亮一个女孩,可惜长了张嘴。”
“你意思我说话很恶毒吗?”
“不,不是那意思。”陆远一脸追忆之色:“咱俩还不熟悉的时候,你给我感觉就是恬静、温婉、说话柔声细气的。”
“现在呢,现在就不恬静、温婉、柔声细气了?”
陆远揶揄着:“你如果把手从我心跳上移开,可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张璐用力抓揉了一下:“一码归一码,你继续说。”
“嗯……现在当然也恬静、温婉,但是多了一份率真和坦然。”
张璐皱着眉眼细细思量了片刻,旋即嗔怪着说:“你是说我没心眼,人实在呗?”
“不是那意思,是说你敢爱敢恨,情绪表达的赤裸。如果换个女人,今晚上会有三个人故事吗?”
张璐点点头:“也是,换个女人,估计现在都找幺幺零带走你们了。”
陆远和张璐贴的更近:“所以说啊,能被这样一个女孩喜欢,是我一生莫大的荣幸。”
张璐的呼吸在陆远鼻息和肌肤之间,她说:“那你老婆算怎么回事?爱我还是她,走要有个结论吧。”
陆远说:“我现在是赵希月,不如你去隔壁屋问问陆远吧。”
“好嘛你,不想负责是吧?”
陆远抚着张璐的胸口:“好了,不要生气了。你就当咱俩现在是情侣,我是你男人,这样对咱们四个人都好。”
“我看是对你最好吧。”张璐横眉以对:“赵希月替你延续感情,你拿着赵希月的钱来供给家庭,吕诗雅得到了婚姻的保障,只有我,得到了一个不男不女的爱情。”
“呃……”陆远沉默了半晌:“那你想怎么样?”
张璐贝齿轻咬着唇瓣,似是很用力才说出这句话。
“我要钱。”
张璐的初中成绩并不理想。
所以很遗憾她没有和陆远考上同一个学校。
张璐去上了3+2的职院,陆远去上了公办的高中。
也就是从那时起,两人渐行渐远。
张璐的学习劲头并不差,只不过属于后知后觉,到了初三下学期才开始幡然醒悟的。
半学期的时间,张璐从吊车尾撵到了中等生。
如果再给张璐两三个月的时间,张璐绝对能考上公办高中,和陆远一个学校。
然后两人就能共同度过名为青春的岁月,然后相守到大学,乃至于其后的工作、家庭、结婚。
一切都能顺理成章。
张璐的成绩公办高中虽然不及,但是私立的高中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私立高中每年一万多的元的学费,似是一座难以逾越大山。
这一万块,可能对于陆远来说、对于吕诗雅来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张璐不一样。
自小学五六年级,张璐就常常去做小吃的生意亲戚处帮忙,然后混上一个免费的饼吃。
张璐小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雨。
雨水一旦沾湿鞋袜,张璐就要面临无鞋可穿的窘境。
勤工俭学,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只停留在字面上的词语,对于张璐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体悟。
每到寒暑假、节假日,张璐都要加班加点的去找一份工作,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
至于说学费嘛,自然是由助学贷款补足了。
不过日子也并非是艰难到没有一丝曙光,每学年一次的奖学金评定,张璐总能拔得头筹。
这笔奖金,能缓解张璐很大一部分的压力。
也能适时的照顾一下,自己的家庭。
张璐老家在远离城区的某个乡镇,父亲是村里脱贫攻坚路上的最硬最难啃的石头,妈妈则常年在外,早已另嫁他人。
不仅如此,张璐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在十六岁那年,因为聚众斗殴,致人重伤,被关到少管所两年半,目前还有半年刑期。
可以说buff叠满,天崩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