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让她抵着。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她一缕一缕的呼吸,还有她脖颈上的清香,身上那一股淡淡的奶味儿。
那种奶香,是属于人类母亲的味道,和牛奶不一样。
赵杏要干毛巾做什么用的,他第二天当然知道了。
怎么去照顾一个产妇,他当然也看书学了。
赵杏每次喂奶时肯定会避嫌,他也礼貌地不去看。但他知道是什么样的。
这个少年,把心事埋藏得很深。谁也不会知道。包括,当事人。
他还只是个少年,还没有成长为男人。
他羽翼未丰,也不能顶天立地。还没有像男子汉一般有足够的力量,去为另一个人挡风遮雨。
他有了一些勇气,但翅膀还不够硬、也飞不远。
他的哥哥很有能力。但他哥哥的力量,不是能让某个姑娘,体会到这种极亲昵的温暖的。
他还要继续长。
哈德里之后为那对夫妇夜间照看仁·慈,单独付了账单。这一切,肯定都将伯爵老爷蒙在鼓里。
不过詹尼尔倒是再也听不见夜间婴儿的啼哭吵闹声了,当然满意。
*
接下来,经过几年的时间缓冲,对妻子的愧疚和身为男子的责任感,哈德里终于与埃莎在一起了。
这样的时刻水到渠成。
哈德里终于从失去乌雅的痛苦中,慢慢走了出来,心态平静地走近埃莎。
埃莎清楚地知道这一刻的来之不易。因为她善待赵杏,不计较往事,给了哈德里更多的理解,才让这个男人慢慢地回到身边。
但哈德里特别忙,他仍然将对工商业的热爱放在了首位,夫妻俩聚少离多,一直还没有孩子。
埃莎便把赵氏兄弟当小孩照顾,当提前练手了,目睹了他们长大的全程。
赵杏很本分,做事也有分寸,她们母子三人都是让艾徳勒克家养着的,能不做事、只吃白饭嚒。
就算哈德里没要求,她也主动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比如,缝纫。还有,帮厨。
她会包饺子,在艾府看厨娘做过些中国菜啊,这时候派上用场了,也会做给小夫人吃。
赵氏兄弟比较惨,在刚能走路的时候,就遭遇了德国法西斯的萌芽阶段。
霍斯兄弟对两岁多的赵兄弟,已经开始了巴伐利亚军官预备团训练。
将他们拎到松软的草甸里,发号施令。
“你们,……齐步走!不许爬。别赖皮。站起来,往前走!”
草地上两小子被次次摔得打滚、哇哇大哭;骑木马时争抢打架,被霍斯兄弟教训,说你们不懂得兄友弟恭,都给我去湖边罚站!
赵氏在湖边罚站时,竟然玩水抓鱼,跑去揪白天鹅的脖子,不小心掉水里、倒栽葱时,霍斯兄弟又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们从泥塘里拎出来。
一个负责带去泉水池处洗干净;一个偷偷潜回城堡拿了干净衣服,给换好。
省得回去被赵杏知道了,数落他们不会搞陆军还是水兵的兵种训练。
哈德里兄弟还一直防着舒克又使坏,不过赵杏母子在城堡里深居简出,倒是没给人任何机会。
这样的时光结束在、霍斯去了慕尼黑上大学,一两个月回来一次是常事。
家里只剩下15岁的卡尔了。他还上学呢,可没那单独照顾两个三岁小儿的心情,也玩不到一起。
赵仁赵慈就跟佃户家、屠户家、种葡萄家、养鸡家、马场家的孩子玩。
每天扔泥巴、看怎么杀猪、剁肉、种卷心菜,帮着拔胡萝卜,扫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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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日本在日俄战争中的胜利,成为了激荡中国近代社会立宪思潮的导火索。
“穷则变,变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