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亲和无比,宁锦没有得到过多少来自长者的关爱,很是珍惜。
只到了偏厅,里面坐着的却并非是她。
宁锦行礼:“见过殿下。”
顾沉墟瞧她:“你怎么没太多意外?”
比起先前那句:“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这这一次宁锦坦诚的多。
她恭敬地道:“臣妇,有一种直觉。”
直觉摄政王会来找她。
正如她觉得他会出手买那支金琼牡丹,也是因为她。
只是宁锦不确定自己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顾沉墟的声音有一种温柔的诱惑哄骗。
他说:“什么样的直觉,说来听听?”
宁锦诚实相告。
顾沉墟又笑了。
他盯着地上的宁锦,没叫她起身。
反而自己从椅子上起来,半蹲在宁锦跟前,和她平视。
不论是顾沉墟的气势,还是顾沉墟的容貌。
宁锦忍不住屏住呼吸。
因为她招架不住。
“如果本王说,你猜错了呢?”
“小侄媳,你让本王为你出价的价值在哪里?”
宁锦这句话实在是太自大了。
她一个嫁给他人的人妇。
不论是从本身的价值,还是附属的价值。
都没有权柄滔天的摄政王为她耗费万金的理由。
不知道这屋子里熏得什么香。
非常苦涩。
又或者不是屋子里的熏香。
宁锦想到了,是摄政王身上的香气。
只是因为离得太近了,所以她对这熏香的味道变得有点陌生。
苦涩感加重了。
只能赌一次。
摄政王这样的人,绝不是看上她了。
他的接近,或许是因为容青凌?
宁锦心思急转。
但嘴里没有停。
“既然是义卖会,为何还要说出捐赠人身份呢?”
顾沉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继续。”
宁锦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她猜对了。
“说出身份,就是在刻意对人明码标价。”
“标的不是物品的价格,是人的价格。”
“除了那支金琼牡丹,所有物品的价值,都和捐赠人有关。”
“捐赠者都是官员,买家却多数都是乡绅富商。”
“您最后那个承诺,踊跃无比的出价者,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殿下,一诺千金,可是这世上只要是承诺,就是不作数的。”
“空口无凭,谁都懂。”
“那为什么这些人还要豁出去一般买殿下的承诺呢?”
“一来,是和殿下交好。”
“二来,不得不买。”
“其中有些人是殿下安排的哄抬价格的人,有些,是殿下要其不得不买的人。”
“也是你们这次义卖会的目标。”
“你们,或者说,朝廷,要钱是不是?”
宁锦话音一落,就被顾沉墟掐住了脖子。
他几乎没有收力,宁锦的呼吸被遏断,脸色涨红。
顾沉墟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残忍的冰冷。
他仔细地盯着宁锦的脸,像一条正在准备攻击的美人蛇,微微探头。
一瞬不瞬地欣赏她的挣扎。
和他给宁锦最开始的感觉一模一样。
宁锦开始认识顾沉墟,就是在鲜血遍地,人首分离的场合。
哪怕后面他屡次假装温柔,频频用关切的语气喊她侄媳妇,她都有一种恐惧感。
如今,这恐惧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分明细弱的喉咙快要断气了。
但是宁锦还是对着顾沉墟,微微挑起唇。
露出个得意的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