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募捐之事,本是民间乡绅自发兴办。
赈灾钱粮大头由国库出。
只是,国库没钱了。
没银子,就需要弄银子。
摄政王以大长公主的名义举办的这场义卖会。
捐赠者几乎都是他的派系。
而那些要买的人,就是他看中的肥肉。
宁锦不知道他弄这么多银两干什么。
但想也不用想,一定不是像他们所说,完全送去赈灾。
这些银两……
宁锦想,她还是有一点说错了。
缺银两的并不一定是给的朝廷。
摄政王,摄政王。
哪一个摄政王,只甘愿做一个摄政王?!
顾沉墟手上的力气慢慢松了。
他大拇指抵着宁锦的下颚,缓缓逡巡。
似是在衡量眼前人的价值几何。
“那你再说说,本王为你买下那金琼牡丹的作用。”
顾沉墟慢条斯理地问。
“我是锦上添的花,是恰好撞在您网上的飞鸟。”
宁锦的十指虚虚地搭在了顾沉墟掐着她脖子的手腕上。
很轻很柔,像是在安抚野兽。
她轻声道:“您也得做戏给另一些人看,表示您的昏庸,您对臣妇的觊觎。”
“背后的人,看见您收拢了这么多银子,想必也只是认为您敛财成性。”
“就好比好色一般,会成为别人对您的……”
“误判。”
就好比,如果有人告诉宁锦,廊下小厮爱虐杀猫狗。
那么小厮不论做什么,宁锦都会认为他没在做好事。
这是一种别人塑造的初印象,对人的判断定型。
宁锦充当的就是被虐杀的猫狗。
是一个顾沉墟做给他人看的幌子。
顾沉墟定定地看着宁锦。
随即松开手:“倒是我小瞧你了。”
宁锦狼狈的咳嗽了几声。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孩子,别怕。
娘亲是在为咱们争一个未来。
从走进这座花厅开始。
不,是从被顾沉墟盯上开始。
表面上是宁锦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来找他得到金琼牡丹。
实则全是他的诱导。
想要活下去,宁锦就只能听顾沉墟的安排。
“你如此聪慧,倒让本王不知道如何对你。”
“本来嘛,将你想要的牡丹给你,让你对本王感恩戴德就够了。”
顾沉墟俯视宁锦,微微歪头:“可现在,好似这么做,会显得本王很愚蠢。”
宁锦紧紧地盯着他。
“来人,给小侄媳上茶。”
宁锦被人搀扶起来。
顾沉墟沉沉地打量她。
随即笑了一声:“从这些细枝末节就能推出这么多的事情。”
“可是面对你那可笑的夫君,你倒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你这孩子,你当真能护住?”
他的目光放在宁锦凸起的小腹上。
眸光暗涌,但转瞬即逝。
“我能。”
宁锦只说了这两字。
顾沉墟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扳指。
“金琼牡丹本王不会给你。”
在宁锦哀求似的眼神中,顾沉墟起身:“本王也不能相信你。”
“虽然金琼牡丹只是个幌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