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念挤在人群外围，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冰凉一片。
她踮着脚，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上焦灼地搜寻着。
闫心如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榜单。
找到了！陆念念！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名字后面的数字上：
班级排名：28！
全校排名：534！
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所有的喧嚣瞬间远去。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数字，大脑一片空白。
二十八……前三十……她竟然真的进了全班前三十名！
短暂的死寂后，一股巨大的、滚烫的狂喜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涌而出。
“看，我说什么来着？”耳边响起闫心如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如释重负。
她用力拍了拍陆念念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陆念念趔趄了一下，“黑马。”
陆念念吃痛了一声，不是，手劲还是那么大吧...可恶的断掌！
但她没空吐槽，呲牙咧嘴的，又像是皱眉，又像是笑。
她想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但是肩膀处的痛意那么明显，这显然不是梦。
“我竟然真的做到了！”
闫心如点了点头，“嗯，看到了，不错。”
她说着话一转，“期末考，希望你能考进全班前十五，全校前两百。”
沉浸在喜悦中的陆念念，“......”
不是，你认真的吗？
顿时觉得也没那么开心了...
陆念念嘴角抽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对我期待还真是大...”
闫心如眉头轻挑，“当然。”
语气带着毋庸置疑。
一股莫名的好奇涌上来，陆念念眨眨眼，带着点自嘲又有点天真的试探：“心如，你对我这么笃定，难道……我其实是那种被埋没的、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她甚至配合着做了个“光芒四射”的手势。
闫心如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清晰——那是货真价实的嫌弃，仿佛陆念念说了什么污染空气的话：“你想多了。”
她声音平板无波，“我帮了你那么久，如果你还是原地踏步甚至退步，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我的脸往哪搁？”
陆念念不死心，追问道：“那我进步这么大，总该算有点天赋吧？你看，姜铭教官都……”
“不算。”闫心如打断她，斩钉截铁。
虽然她心里清楚，陆念念确实有潜力，进步速度也远超常人，但“绝世天才”这种名头？太夸张了。
即便有天赋，她也绝不会给陆念念膨胀的机会。
“好吧……”陆念念撇撇嘴，有点小失落，但也释然了。
看来自己不是什么隐藏的宝石，这几个月的改变，同学和教官的态度，包括姜铭那场“惊天赌局”，大概只是源于她实实在在的努力，而非什么惊人的天赋异禀。
这样也好，她想起那句老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只想在军校学好本事，保护好身边的人，安安稳稳毕业，从没想过要进军区搅动风云。
想到这里，那点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她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纯粹开心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闫心如看着她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忍不住问：“又笑什么？”
她有时候真佩服陆念念这种自我调节能力，不知该夸她心态好还是说她没心没肺。
“没什么没什么，”陆念念摆摆手，笑容灿烂，“就是觉得进步很大，特别开心啊！努力有回报的感觉真棒！”
闫心如不置可否，没再说什么。两人并肩离开人群，准备去食堂。
然而，她们还没走出几步，身后那些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议论声，就像讨厌的苍蝇一样嗡嗡钻进了耳朵：
“陆念念？全班第二十八名？开什么星际玩笑？她作弊了吧？”
“肯定的！上个月月考她还在倒数挣扎呢，这个月就前三十了？坐火箭也没这么快！谁信啊？”
一个将陆念念深夜加练、训练场挥汗如雨看在眼里的同学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喂，说话要讲证据！军校的考试系统多严格你们不知道？全自动监控，精神力波动扫描，谁能作弊？别瞎说了！”
这话让质疑的人噎了一下。
确实，军校的防作弊手段是出了名的严苛。
但就算是这样，也立刻有人酸溜溜地接话：“作弊是难，可架不住有人开小灶啊！闫心如天天给她当私教呢！那可是闫心如！闫家的独生雌！她亲自辅导，就是头猪也能拱进前三十吧？”
陆念念，“......”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不准人参公鸡啊你个臭狗屎！说谁是猪呢！
“就是！也不知道陆念念用了什么手段巴结上闫心如的，能让这位大小姐亲自下场辅导？”
“还能用什么手段？死缠烂打、不要脸地往上贴呗！她以前不最擅长这套？仗着自己是陆家的，各种倒贴，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噗嗤……哈哈哈！”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恶意满满。
这些刺耳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陆念念和闫心如的耳朵里。
闫心如的脚步猛地顿住，眉头瞬间拧紧，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愠怒。
她正要转身，手腕却被陆念念轻轻拉住了。
陆念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并没有多少愤怒，反而带着一种无奈的平静。
她确实想起了原主刚进军校时，对闫心如这种家世显赫的同学刻意讨好、却屡遭冷遇的经历。
后来原主恼羞成怒，两人关系一度很僵。
这些人说的“倒贴”、“巴结”，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原主做过的事，她无法反驳。
“好了好了，”陆念念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随她们说去吧。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管住不成？”
她甚至还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拍了拍闫心如紧绷的手臂，“而且……她们说得也没全错呀，要不是心如你这位超级家教，我肯定拿不到这个成绩！这点必须认！”
闫心如看着陆念念清澈坦然的眼神，里面没有委屈，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事实如此，何必在意”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