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蓝却突然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岔路口的青石板。石板冰凉,表面的青苔比石径上的更厚,她用指甲刮掉一点青苔,露出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地上的砖缝有规律,”她从背包里掏出素描本和铅笔,快速勾勒着石板的分布,“每行九块,对应《周易》的九宫格。我爷爷以前教过我,水族的结界很多都是按九宫格布的,没想到这里也是。”
她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石径的分布图就画了出来。周教授凑过去看,突然指着图上第三行第五块石板的位置:
“你看这里,石板的间距比其他地方窄一点,而且边缘好像有图案。”
海蓝蓝顺着周教授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第三行第五块石板的边缘,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图案——和她佛牌上的莲花一模一样。
她心里一动,将佛牌取下来,放在石板上的莲花图案上。佛牌刚碰到石板,莲花图案就发出微弱的银光,与佛牌的光芒融合在一起,石板上的砖缝突然亮起,形成一个完整的九宫格图案,图案的中心,正好对着左边的岔路。
“这是在指引我们走左道。”海蓝蓝收起佛牌,站起身,“但为什么要布九宫格?难道只是为了确认方向?”
她的话刚说完,王影儿怀里的青铜鼎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声音清脆,在石径里回荡。众人都看向鼎,只见鼎内的金色粉末慢慢飘了出来,像细小的金屑,落在了第七块石板上。
粉末刚一渗入石板,石板就突然下沉了半寸,露出底下一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卷泛黄的绢布。
虞明小心翼翼地将绢布取出来,展开一看,绢布上画着一幅工笔画,画的是三族后裔通过试炼的场景:左边的守鼎人单膝跪地,掌心按在地上,鲜血画出一道复杂的符纹,符纹的纹路与虞明掌心的红印一模一样;中间的水族圣女站在水中,手中托着一片雪白的鱼鳞,鱼鳞周围环绕着淡蓝色的气息,像是在聚气;右边的佛道修士盘腿而坐,手中捧着一卷经卷,经卷上的文字发出金光,像是在定心。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画中三人的站位,竟然与此刻虞明、海蓝蓝、王影儿的站位完全相同——虞明在左,海蓝蓝在中,王影儿在右,连三人之间的距离都分毫不差。
“这……这也太巧了吧?”陈宇举起相机,对着绢布连拍了几张,“难道我们的试炼,从踏入石径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古今教授接过绢布,仔细查看绢布的边缘。绢布的材质是明代的云锦,上面的颜料虽然褪色,却依旧能看出是用矿物颜料绘制的,与1419年三族碑的建造时间吻合。“不是巧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这是三族先祖早就安排好的,每一代后裔都要经历这样的试炼,才能真正掌握守护本源的力量。1953年我们没看到这绢布,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陈宇的相机突然“咔嚓”一声,自动闪光。闪光灯的光芒照亮了右侧岔路口的岩壁,岩壁上竟然有一幅隐藏的壁画——
壁画上画的是1943年的场景:几个穿着日军军装的人正抬着一块青铜镜,青铜镜的镜面朝下,却映出了无数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浑身是水,表情痛苦,像是在哀嚎,正是水族的冤魂。
壁画的角落用日文写着“失败之途”四个字,笔迹潦草,却与陈宇之前看到的日军实验日志里“水鬼计划”的落款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