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舟默了默,直面帝王之怒,眉眼尽是清冷,自嘲道:“天启上下皆知凌王谢恒舟深受圣宠,性子肆意张扬是所有皇子中独得一份的宠爱,是这天启城最尊贵的天之骄子可又有何人知道在他一直被陈贵妃的人下慢性毒药,体内多种毒交织,若无若虚谷神医白芷相助,如今不过是副残破之躯。”
启明帝瞳孔猛地一缩,谢励璟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眉宇中露出心疼的神色,忍不住喃喃:“恒舟,你之前为何没同二哥说?”
“二哥已经护我良多,若没有二哥当初我就该死在华清宫的大火里了,”他朝谢励璟宽慰一笑道:“二哥已经为我挡去太多明枪暗箭,多次将自己置身危险之地,就连身体也......我怎能再让二哥担忧。”
“这些事情朕都不知情,恒舟,你为何不直接来禀报朕!”
启明帝眼中的痛心不做假,随即他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道:“你们当年也在华清宫中?落水的事情都是幌子?!”
“那时我赶到华清宫的时候静贤姨母和母妃已经被害了,殿中大火烧红了半边的天......若是我再早点赶去,或许她们就不会死。”
谢恒舟清冷的双目染上红意,眼神不忿和悲伤交织,呼吸也急促起来,似乎陷入无尽的梦魇一般,眼前不断闪现出娴妃和皇后死前的情景,一手扶住案桌,手中青筋尽显。
谢励璟心里也不好受,那件事何尝不是一直缠绕他的梦魇,华清殿的大火带走了疼爱她的母妃和母后,更让他从鲜衣怒马的少年一遭坠落青云成了离不开药罐子的病秧子。
他抬步走至谢恒舟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安抚着他的情绪,温声低语:“此事他们谋划许久,定是开始就有十足的把握,你不必自责。”
启明帝垂眸目光落在枯瘦的手上,双手止不住颤抖,声音暗哑迟疑道:“她们是如何......如何......”
这个“死”字凭他如何也开不得口。
“她们如何死的陛下不是早就心如明镜了么?”
谢恒舟眼神犀利地看向床榻之人,冷声道:“你说你不知道我被下毒之事,那母后和静贤姨母还有二皇兄的‘病’,陛下当真不知,还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你对我的疼爱究竟有几分是真正的疼爱又有几分是对辜负母后的愧?”
“当真将事情回禀,涉及党派政权,陛下当真会彻查惩处幕后之人还是选择息事宁人。”
“放肆!朕、朕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