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夕死可矣。
顾一白希望，能为“阿朵”提供另一种选择。
“这……”
仡虎怔了怔，没想到顾一白竟有如此深远的考量。
从他的立场来说，自然是不舍得让阿朵离开自己，去跟随顾一白。
虽然之前他也曾想过，像清源村将罗淑英送出去那样，将阿朵也送到顾一白身边。
可阿朵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虽非亲生女儿，但他倾注的情感，丝毫不比一位父亲少。
舍不得归舍不得，但如果阿朵真的有更好的出路，他自然也会支持她。
可是走在顾一白身后，真的好吗？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从顾一白目前的态势来看。
得道，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现在是末法时期。
但仡虎对此，仍旧坚信不疑。
因为顾一白的背后，是茅山派，是道门。
作为茅山、也是道门近千年间，天赋最为出众的人物。
茅山方面必定会倾尽全力，
施展各种办法，
助他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即便将来，
在阳间无法修成地仙，
被引渡至阴间，修炼成鬼仙，也完全不是问题。
阿朵跟着他，
肯定比跟着自己强。
最差的结果，
将来到了阴间，
也有人照料、庇护。
不想跟自己，
跟着药仙教。
药仙教在阴间毫无根基。
教中弟子死后，
进入阴世，
只能走普通流程，
想如茅山弟子一般获得关照，根本不可能。
无亲无故，
毫无关系，
谁会管你？
难道真以为鬼神都大公无私？鬼神生前也是人。
死后，
虽然成了鬼神，但依旧保留着人的情感，
自然也会按照人的规则行事。
虽然，
让阿朵跟着顾一白，有许多好处，但问题是，
顾一白真的能带得走阿朵？
这一点，是仡虎最为头疼的。
因为阿朵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别看她年纪小，
但实力却不容小觑。
作为药仙教的蛊身圣童，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活蛊”。
虽然修为只是法师初期，但一身蛊毒，在苗疆无人能及。
哪怕是地师沾上，也会头疼不已；碰到天师，也会感到棘手。
可以说，
除非她自愿配合，否则，
谁碰她，谁倒霉。
平日里，
仡虎也尽量避免与她有太多接触，
怕的就是不小心沾染上她的蛊毒。
所以，
对于顾一白这个提议，
仡虎思忖再三，虽认同其想法，
但不知该如何具体操作。
准确地说，
是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让顾一白顺利带走阿朵。
“怎么？”
“舍不得？”
“仡老你放心。”
“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内心封闭，如同活死人，几乎就是个傀儡。”
“如果她跟在我身边，”
“我会想办法她她恢复过来。”
顾一白郑重地承诺道。
他能够理解，毕竟，
若换作是他自己的“女儿”这样，
有人想带她走，
他也会犹豫，会担心，
担心她受到伤害。
“我这边倒是没问题。”
“问题是，她只认我一个人。”
“虽然我能让她跟你走。”
“但一旦离开我身边，”
“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听话了。”
“到时候，可能会惹出麻烦。”
“毕竟，蛊身圣童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
“而是靠杀出来的。”
仡虎苦笑，注意到一旁葛兰脸色微变，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一白你镇不住阿朵。”
“而是阿朵身上的蛊毒，被尊称为‘原始真蛊’。”
“可以说是苗疆最厉害的一种蛊毒。”
“即便是瓶山之巅的七彩毒雾，在毒性上，也远远比不上它。”
“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这样。”
“你这么一说，”
“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她身上的毒性了。”
顾一白看向阿朵，
眼中满是兴趣。
瓶山上的七彩毒雾，可以说是顾一白见过最毒的东西。
而如今，
仡虎说阿朵体内的“原始真蛊”比那七彩毒雾还要厉害。
这一点，
顾一白并不怀疑。
但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还得亲自试试才知道。
“这……”
“好！”
“那就试一试吧！”
仡虎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