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等他再大些,练就一身武艺跟在小舅舅身旁上战场杀敌,做一名护国将军,也算是功成业立了。
可一转眼,还不等他封王,还不等他随军上一次战场,一切都变了。
若不握拳,周遭一切皆成空想。
可这一头扎进这谋权之中,他好像也确实从没想过待有一日得了这权位,又当如何。
这理国之事,又当如何去做。
清欢突然看向魏止戈,“若是小舅舅,必能帮我得一太平盛世。”
宋钰没说话,只是看向魏止戈,“魏郎君,你求的又是什么?”
魏止戈蹙眉,心中隐隐猜到宋钰所想,却又仿佛透着层纱幔摸不透彻。
“自然是求的是天下太平。
求这荣登大宝之人,是个明君,
轻徭薄赋,省刑宽狱,劝农桑,兴文教。
知人善用,仁政爱民。”
“对!”清欢补了一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魏止戈没忍住,轻叹一口气。
清欢探头问宋钰,“那你呢?”
“我?”
宋钰仰头,“我也差不多吧。
我之所以关注这皇位,不过是想要看看站在权力之巅的是个什么人。
只想着,等他登位之后,能励精图治,爱民如子。
老者能扶杖谈丰年,稚童可挟册诵诗书。
且能容我这个寻常人,在太平盛世上自由自在的走一遭。
如此,这皇帝是男是女,是长是幼,甚至是何手段得了这位置,我并不在意。”
魏止戈:“可人心易变,就算你眼下觉得一人可堪此重任,又怎知他日后不会被权利所蒙?变了初心。”
宋钰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可任何人的选择,都是基于眼下的判断。
任何选择,都不可能为日后还未发生的事情作保。
可这种概率事件,也是要压最可能完成愿想的那一个才是。”
“我也是如此想的,既要掌权,必是要为国为民的。”
清欢道,“你想要一个太平盛世还不简单。
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玩,我便让人陪你去。”
“哦?”宋钰问清欢,“那你觉得这太平盛世当如何得来?
咱们曾同行一路,你见过旱灾之下的百姓。
你亦经过战乱,亲人受冤。
那我问你,如何爱民,如何治民?何为仁政?
如何施政才不会再现魏家之事?”
“清欢,我问你。
你眼下之所以想要那皇位,是因为真的想要掌权,登上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抬手翻云,低手覆雨。
建一个理想国度。
还是,想要有这么一个人,他德礼天下,让万民无忧。
让冤假有处可伸,让百姓丰仓得以裹腹。
让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有何不同?”
宋钰笑着道:“自然不同。
这边要论,是皇权本身重要,还是当权之人的能力重要。
若是皇权本身重要,那你便去夺权,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然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治理天下。
若只是想求一个海清河晏,太平盛世。
那只要握权之人,是个有能力有本事,且仁心德厚之主便是。
何故,非要自己劳累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