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清欢沉了眸子,“若是在位之人如你所言,魏家也不会……
我又何故……”
“清欢。”魏止戈打断他的话。
他问宋钰,“很多事情,不是想便能得到的。
就算清欢想要,那也得有人给才行。
你来这盛京城,不就是因为权大压人,黎民之身如蝼蚁。
为了活着才求一条自保之路?
清欢如是。”
清欢跟着点头,“你不用觉得我眼下不通理政之事,自古也有不少幼子登基,有辅国之臣协理。
又有小舅舅帮我,假以时日,我必能让你刮目相看。”
宋钰点头,“我自然信你。”
清欢顿时露出一个笑来。
可魏止戈却笑不出来。
皇家之子,幼时便要习读儒家经典,修文学书法,治实务,习兵法。
奏章批阅,政务实践,都是一日日积累下来的。
总归,每一个皇子都是基于一个“贤王”一个“明君”来培养的。
可清欢呢?
他荒了十余年,就算眼下已寻了老师教授,也并非速成之事。
正如宋钰所言,清欢知道什么是一个好皇帝,但是还没学会如何去做一个好皇帝。
他需要时间,而这个过程将会是大邺的百姓用性命来伴读。
……
中秋已过。
城中热闹渐熄,一切又回归寻常。
百姓们为生计奔忙,朝堂之上,亦为二皇子受刺之事争论不休。
可刑部探查许久,可无论查至何处,皆是一通没干系的。
刑部不敢随意结案,最后竟成了一通悬案。
反倒是宋远升之死案,让京兆府寻出了些蛛丝马迹。
杀宋远升者,本是京中一个名为永信镖局的镖师,原名巴图。
永信镖局多押解长镖,往来于两国之间,每每出行一次便是数月乃至更久。
京兆府人寻过去时,镖局内早已人去楼空。
事情变得越发复杂。
案件久悬不决,沈琢本就是朝廷命官,虽说杀了宋成勉。
但却与宋远升之死并无直接关系。
沈戚在朝堂上闹了两次,人被保了出来,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京,停职留审。
至于齐氏,亦被落狱看管了起来。
一月匆匆而过。
九月初时,景园得了一个丧报,宁王妃薨世。
宋钰着一身素衣,依着宗人府给的时间,前往宁王府吊唁。
宋钰的到来,让二皇子颇为意外。
“我回京时日不长,却有幸得王妃看重,受邀参加芙蕖宴。
王妃待我亲厚,却不想……
宁王殿下,节哀。”
“哎……”宁王长叹,“世事无常,柔儿,柔儿为我宁王府操劳多年,却不想染了急症。
她素来喜欢你们这些姑娘家,热热闹闹的。
你能来,她必会泉下有知。”
陈韵恰时走来,向宋钰微微颔首,“郡君,请前往偏厅用茶。”
宋钰点头。
转身跟着陈韵前往偏厅,却不想里面倒是有不少相熟之人。
宗人府安排人员吊唁,必是分批分类。
宋钰有封号,倒是同一群皇亲国戚,王侯将相分到了一处。
宋钰看着那偏厅落座的一干人等,当真是一处绝佳的政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