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准也看了过来,顿时又是一背细汗。
宋钰:“许参军也渴了啊。”
说罢还尤自点头,“也是,这府中只下人便有几十号人,这一个个问下来,必是个大工程。”
“哪里,哪里。”许准赶忙道。
说罢,便冲那捕头摆手,“站着干嘛,快些给郡君让路。”
这茶房并不大,里面已然站了两个大男人,这无论是哪一家的女子,见此必然是要先一步让开,等男子都离开后在进入。
可宋钰站在门口不动,两人自然走不了,许准这话虽是对手下人说的,但实际上确是委婉的让宋钰让路。
可这宋钰偏偏不按常理行事,那捕快刚后退了两步,她便从善如流的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对方气势太过强大,还是这完全不将男女大仿的行为太过骇人,原本就几乎抵住桌角的捕快,又下意识后退一步。
后腰径直撞到桌角,一托盘的茶水险些洒个干净。
宋钰完全无视,见桌面陶壶之中还剩些没用完的沸水,便给自己烫了个盖碗,倒了一杯热水进去。
没放茶,也没加桌面上专为女子备下的花茶。
就端着那一碗滚烫的白水,在两人无措的注视下先一步离开了茶水间。
“大,大人。”捕快看了眼许准。
许准一把将他手中没剩多少的茶盘夺了过去,放到桌案上。
“走吧!直接去查!”
待那捕快走了,许准这才挨个给茶碗添水。
可藏在胸膛之下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郡君……
有点儿可怕啊!
……
后面半日,许准挨个询问沈家下人。
他们明明将地点设在前院凉亭处,距离宋钰所坐之处相隔甚远。
但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以至于询问时,都谨慎了几分。
不但问众人昨日夜里都去了哪里,甚至连每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府,认不认识那田大庆都问了个遍。
然而这一问也让许准心中升起不少疑惑来。
府中下人近半数以上都是近两年才进府的新人。
有一些老人,也都是府中的粗使下人或在前院活动的小厮,护院。
缘由也不难问出,都是统一口径:
明玉姑娘怕沈母沈父睹物思人,将家中老人换了大批,从而抹除沈玉在府中的影子。
甚至这府中前后皆有翻修的痕迹,也都是这两年所为。
种种迹象,都表现出,那沈明玉对沈玉的不喜。
再一想到田大庆被绑来府中的因由,许准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最是厌烦掺和到这种后宅的争斗中来。
……
半日下来。
宋钰除了那一杯白水,就再没吃任何东西。
钱妈妈倒是遣人送来了一碟糕点和一碗燕窝。
都是原主喜欢的,太甜,宋钰动都没动。
她一直坐屋檐下,不留痕迹的将院中所有人的口供听了个遍。
年管事将人关进柴房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
且田大庆被关着的时候还有护院守门,不相干之人,也从未靠近过柴房。
而且,因着宋钰曾提及这田大庆故意害她性命,人被抓来之后,沈母便下令,不必给他食水,是以连送餐之人也无。
下人之间,大多都能相互作证。
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许准看着眼前一沓厚厚的笔录,愁的直挠脑袋。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仵作走到了他身边,简单叙述了进一步验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