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庆身上确实有不少瘀伤,浅刀伤。
但这些并不致命,唯一的致命点儿便是宋钰所发现的后脑上的那根绣花针。
至于这人是否被下药,还需要将人拉回衙门开腹查验,只是这个还需等田大庆家人过来后,才能进行。
那仵作说罢,又疑惑补充道:
“这田大庆身上的瘀伤和刀伤看起来不似寻仇虐杀,倒更像凌虐,逼供的手段。
且那致命伤确实极其隐蔽。
就算是我,也有可能忽略,这可不是心细,便能检查的到的伤口。”
仵作的话,明显是对于发现凶器的宋钰起了疑心。
可这一番论调,如同火上浇油,让陈准本就捋不清的思绪,更乱了。
他先是收了队,让捕快将尸体抬走。
这才几步走到宋钰面前,拱手作揖,
“郡君,府中情况已经问明,接下来我们会继续追查,待有线索,必会第一时间来报。”
宋钰却没打算放他走,
“许参军,这仆从丫鬟都问的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问问这宅子的主家了?”
“问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是母亲或者明玉杀了这车夫不成?”
宋钰话音刚落,一个男声自院中响起。
宋钰侧头,正看到匆匆而来的沈琢。
沈琢蹙眉扫一眼院中忙碌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宋钰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确是谁也不避。
沈琢打小便觉得沈玉是个麻烦精,整日里除了惹祸,便是撒娇耍赖。
却不想离开两年,才刚一回来就将家中闹得鸡飞狗跳。
他这两日日日被关在案卷房中,朝进暮出,消息闭塞不说,就连家人也没见过两面儿。
若非今日,听同僚问起他那郡君妹子的事情,他都不知道,那个之前轰动一时的女功臣,竟然就是改名换姓的沈玉。
然而紧接着家中便来了人,告知他家中死人之事。
沈琢这才临时告假,匆匆赶了回来。
却不想,一进门便听到如此诋毁沈家的言语。
宋钰同样也在看着沈琢。
沈琢比宋钰要年长几岁,这小子自幼便是夫子眼中的好学生,是沈父沈母眼中的好儿子。
不但书读得好,为人也谦卑正派的很。
是以对于原主这个整日作妖,上蹿下跳的妹妹十分不耐烦。
但到底碍于兄妹情分,是以总会忍让三分,沈玉想要什么,求两句便也会应下。
在原主眼中,这个兄长也是极其疼爱她的兄长。
只是可惜,宋钰眼中没有滤镜,能清楚看到沈琢对待原主时,每一次的不耐烦和为了赶快摆脱时敷衍的行止。
或许正因此,在沈琢游学之际,发现自己的亲妹妹另有其人。
且是个懂事乖巧,又自幼受尽苦难的,才会自心生怜悯,又那么快的坦然接受。
并毫无反顾的站在了沈明玉那一边儿。
宋钰看着沈琢,反问:
“沈郎君也是沈府一员,昨夜可曾在府中休息?”
眼下天色已有些昏暗,院内还未来得及掌灯。
沈琢有些看不清宋钰的面容,却在听到神郎君这三个字时,颇为不适的蹙了蹙眉。
“自然。”
沈琢这些日子忙的很,府中人也都习惯了他夜里晚归,白日早起。
除了守门的准时帮他开门外,就只有日日跟着他早出晚归的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