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满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心:“那我呢?”
“你是能把土豆丝切成头发丝还不断的人。”他说,“也是唯一敢拿刀逼婚的厨娘。”
沈君瑶摸着腰间的铐子:“我就只是个警察?”
“你是唯一中枪了还回来帮我洗碗的。”他看着她,“但我不能让你再为我挡子弹。”
唐绾关掉相机:“那你怕不怕我们因为你受伤?”
“怕。”他说,“所以我才要说清楚。你们越靠近我,越容易成为目标。我不可能保证谁的安全,更不可能让谁替我扛事。”
阿阮终于收起铜铃:“你这套规矩,有法律效力吗?”
“没有。”他笑了笑,“但它在我心里生效了。你们认不认,随你们。”
说完,他取下那把嵌着铜铃碎片的炒勺,往铁板上倒油。
豆腐下锅,煎得两面金黄。他没放盐,也没加任何调料,只是静静翻面,心里想着三个词:平等、清醒、距离。
锅气升腾的刹那,空中浮现三道淡金色纹路,像光刻的符印,悬了几秒才散去。
五个人都看见了。
“这道菜叫三不豆腐。”他分成五份,端到每个人面前,“吃下去,要是心里还堵着,随你们处置。”
余昭昭最先动筷子。一口下去,眼神变了。她没说话,转身出门,房车灯熄了。
宋小满尝了一口,刀慢慢收回鞘里。她把苹果心轻轻放在灶台上,转身上了二楼。
沈君瑶盯着那份豆腐看了很久,终于解开手铐,从汤锅里捞出钥匙擦干,放回口袋。她拍了拍围裙,也走了。
唐绾没吃,但她关掉相机,把胶卷退出来锁进盒子。临走前看了陈砚舟一眼:“这条新闻,我压着。”
阿阮最后吃完,把铜铃塞回口袋:“你这个系统,其实就是个情绪翻译器吧?”
陈砚舟没回答。
她笑了笑:“算了,不问了。反正我也不会走。”
说完也转身上楼。
厨房一下子空了。
炉火还燃着,汤锅微微沸腾,咕嘟咕嘟地响。黑板上的三行字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刚烙上去的印记。
陈砚舟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那把炒勺。勺柄还留着些许余温,不像之前那么烫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节发白,但稳稳当当。
这时,楼上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下楼。他没抬头。
那人走到料理台前,拿起一把葱,一根根仔细摘起来。
是阿阮。
她低着头,轻声问:“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粥就行。”
“咸的?甜的?”
“都行。”
她点点头,继续摘葱。
窗外,晨光渐渐洒进巷子。
炒勺静静躺在灶边,铜铃碎片卡在凹槽里,再没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