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个月,嫩芽渐渐抽出藤蔓,藤上还长出了小小的叶片,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那是麒麟血脉的印记。
柳忘期发现,每当他靠近时,藤蔓就会轻轻往他手边靠,像是在撒娇;而云裳哼起她们小时候的歌谣时,叶片就会微微卷曲,像是在认真倾听。
楼云飞最是兴奋,每天都要跟藤蔓“汇报”当日的趣事,从修士联盟的新规定说到山下的糖画摊出了新花样。
说得口干舌燥,还不忘往盆里添一勺灵泉:“听见没?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吃最大的凤凰糖画。”
深秋时节,藤蔓上终于结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那花苞通体莹白,像苏沅发间的桂花簪,夜里会透出淡淡的光,将竹庐照得如同白昼。
老者说,这是灵识渐醒的征兆,只需耐心等待花开。
花开的那天,恰逢第一场雪,柳忘期正用灵力擦拭叶片上的薄雪,忽然看到花苞轻轻颤动起来。
他连忙喊来众人,只见那花苞在雪光中缓缓舒展,花瓣层层叠叠地打开,露出中间金色的花蕊——那花蕊的形状,竟与苏沅常用的银针有几分相似。
更神奇的是,花瓣展开的瞬间,一道透明的虚影从花中升起,比上次在聚灵阵中清晰了百倍。
她穿着浅绿衣裙,发间别着那支修复好的桂花簪,正笑着看向他们,眼底的光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
“我好像……睡了很久。”虚影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柳忘期猛地伸手,想要触碰那虚影,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衣袖。
他眼眶一热,声音哽咽:“没关系,我们等你。”
虚影笑着,缓缓飘到青瓷盆边,指尖轻轻点在花瓣上。
那花瓣像是有感应般,忽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体内,她的身形又清晰了几分,甚至能看到衣裙上绣着的艾草图案。
“还要再等等。”她说,目光落在柳忘期掌心的伤疤上,“但这次,不会让你们等太久了。”
雪落在竹庐的屋檐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青瓷盆里的花依旧盛放着,金色的花蕊在雪光中闪烁,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柳忘期握紧拳头,掌心的伤疤隐隐发烫——他知道,离苏沅真正回来的那天,不远了。
春日的阳光透过竹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忘期正坐在青瓷盆边,用灵力梳理着藤蔓上的新叶——经过一冬的滋养,那株灵植越发繁茂,叶片上的金边在阳光下流转,像极了苏沅麒麟血的光泽。
“忘期。”老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端着两碗新沏的灵茶。
柳忘期起身行礼,接过茶碗时,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像触到了某种遥远的记忆。
老者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那株灵植上,眼神悠远:“这孩子的性子,像她母亲。”
柳忘期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您认识……容容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