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睡。
而现在，该醒了。
“我即道祖。”他心中默念。
刹那间，所有记忆归位，意识合一。识海如镜，映照出完整的灵魂轮廓。前世今生，不再是割裂的两段人生，而是同一条命途的延续。
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皮肤下浮现出淡淡的金纹，比之前更加深邃，仿佛铭刻着天地法则。呼吸之间，周围空气自然聚拢，灵力如溪流汇入丹田。混沌体与道祖本源共鸣，发出低沉嗡鸣。
云裳扶着断墙站稳，望着废墟中央的身影，心头一震。那种气息……已经无法用境界衡量。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的剑竟微微发颤。
白璃倚着石柱，九尾无风自动。她睁大眼睛，盯着王沐阳的背影，脑海中闪过青丘古籍中的记载——当狐族契约者觉醒真正身份时，天地会有感应，万灵为之臣服。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
不是威压，不是力量，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召唤。
王沐阳缓缓抬头，双目闭合。他能感知到每一寸土地的震动，每一道残留灵力的走向。百倍时间加速空间悄然开启，现实不过瞬息，识海中已过去数日。
他在调和。
新生的道祖本源太过强大，混沌体虽为至高体质，也需要时间融合。稍有差池，便会反噬自身。
《太初鸿蒙诀》运转至极致，灵力在经脉中循环往复，将暴动的能量一点点驯服。金纹逐渐隐去，气息由外放转为内敛。
片刻后，他睁开眼。
眸光清澈，却仿佛能穿透虚空。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此身承道，不负苍生。”
话音落下，脚下的裂痕中，一丝极细的金光顺着鞋底蔓延上来，与他体内的本源产生共鸣。大地深处，似乎有某种封印正在回应。
云裳站在原地，没敢靠近。她看着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少年，如今已站在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白璃缓缓站直身体，九尾垂落身侧。她张了口，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
王沐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仍有血污，衣袍破碎不堪，可体内流转的力量已是截然不同。大乘期巅峰，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据点彻底坍塌，烟尘弥漫。原本矗立的祭坛只剩一堆乱石，邪气尽数消散。风吹过废墟，带来远方山林的气息。
他站在原地，目光投向地平线。
那里，天空裂痕正在缓慢愈合，像是被无形之手缝合。而就在地平线边缘，几点人影正快速接近。有的踏剑而行，有的御风飞行，方向明确——正是这片废墟。
他没有动。
云裳握紧剑柄，白璃悄然提聚残余灵力。
三人静立废墟之中，等待即将到来的各方来者。
王沐阳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拂过胸前一道旧疤。那是穿越初期留下的伤痕，曾象征弱小与挣扎。
现在，它开始泛起微不可察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