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古镇的晨雾还没散尽,林野盯着玄铁上那道新渗出来的黑色裂纹,指尖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三天前关闭时空裂缝的余悸还没消,老周缠着绷带的手臂、老王咳嗽时偶尔咳出的黑痰、小杨眼底挥之不去的阴影,都在提醒他们:那场战斗根本没结束。
“这裂纹在变大。”老周用镊子夹起一块沾了酒精的棉花,想擦拭裂纹里的黑色液体,刚一靠近,棉花就“滋啦”一声焦黑,一股比上次更浓烈的腐臭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猛地缩回手,绷带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被裂缝怪物触须划伤后留下的印记,医生说已经愈合,却总在午夜发烫。
老王蹲在玄铁旁,手里的地质探测仪屏幕乱闪,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不是地质问题,这东西在‘呼吸’。”他指着玄铁表面起伏的纹路,那些上次隐去的金色纹路此刻像活蛇般蠕动,“《青川异志》里还有一页残篇,我昨晚翻出来了,说裂缝是‘虚门’,玄铁只是‘暂封符’,要彻底关闭,得找到散落的三件‘封门零件’魂钉、骨锁、心镜,组装成关闭装置才行。”
小杨抱着那本泛黄的《青川异志》,手指在书页上颤抖:“残篇里说……零件藏在古镇三个最凶的地方,而且……”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每个零件都被‘咒灵’守护,触碰者会被执念反噬。”
林野站起身,目光扫过镇口的老槐树、后山的废弃矿洞,还有镇西头那座荒了几十年的育婴堂。这三个地方,正是古镇流传最广的凶地,也是近几天怪事频发的源头。老槐树深夜会传来孩童的哭声,矿洞入口的铁门自动开合,育婴堂的窗户总在无风时摇晃,透出诡异的红光。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林野背起背包,里面装着符纸、打火机、应急灯,还有从档案馆借来的古镇地图,“老周跟我去育婴堂找魂钉,老王带小杨去矿洞找骨锁,中午在镇口集合,再一起去老槐树找心镜。”
老周攥紧腰间的警棍,点了点头:“注意安全,遇到不对劲就开枪。”他腰间的配枪里装着特制的银弹,是上次对付裂缝怪物后特意准备的。
两路人马分头行动,林野和老周沿着青石板路走向镇西头的育婴堂。越靠近目的地,空气越阴冷,路边的野草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几只乌鸦停在育婴堂的房檐上,发出凄厉的叫声,眼睛里竟泛着红光。
育婴堂的大门虚掩着,木质的门板腐朽不堪,上面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孩童涂鸦,仔细看去,那些涂鸦的线条像是在缓慢蠕动。林野推开门,“吱呀”一声巨响,灰尘簌簌落下,里面弥漫着一股婴儿奶粉混合着腐肉的怪异气味。
“魂钉藏在育婴堂的育婴室,残篇里说,要在正午前找到,否则会被咒灵缠上。”林野打开应急灯,光柱在空旷的大厅里扫过,墙壁上挂着的婴儿照片已经泛黄,照片上的孩童表情僵硬,眼睛却像是在盯着他们移动。
老周的警棍在手心敲了敲,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几十年前发生过火灾,十几个婴儿和保育员都烧死了,后来就一直荒着,镇上的人都不敢靠近。”
两人穿过大厅,来到二楼的育婴室。房间里摆满了锈迹斑斑的婴儿床,床上散落着烧焦的布料和骨头碎片,角落里的摇篮突然自己摇了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林野的手电照过去,摇篮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缕黑色的雾气在里面盘旋。
“魂钉应该在最里面的壁橱里。”林野按照残篇的记载,走向房间尽头的壁橱。壁橱的门紧闭着,上面贴着一张褪色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已经发黑。他伸手去推,壁橱门却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住了。
老周上前帮忙,两人合力一推,壁橱门“砰”地打开,一股黑气喷涌而出,里面竟堆满了婴儿的骸骨,骸骨中间,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嵌在一块烧焦的木板上,铁钉顶端刻着诡异的符文,正是他们要找的魂钉。
“找到了!”林野伸手去拿魂钉,指尖刚碰到铁钉,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哭声尖锐刺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猛地缩回手,只见那些婴儿骸骨竟缓缓站了起来,骨头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组合成一个个小小的黑影,朝着他们扑来。
“是咒灵!”老周大喊,举起警棍狠狠砸下去,警棍碰到黑影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黑影消散了一部分,却又很快重组。林野掏出符纸,用打火机点燃,符纸燃烧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绿色,他将符纸扔向黑影,绿色火焰碰到黑影,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逐渐化为灰烬。
两人不敢耽搁,林野一把拔出魂钉,塞进提前准备好的铜盒里。就在魂钉离开木板的瞬间,整个育婴堂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照片纷纷掉落,露出后面暗红色的血迹,血迹组成一行字:“拿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快走!”林野拉着老周,转身就往楼下跑,身后的育婴室传来阵阵巨响,等他们冲出大门,回头看去,整座育婴堂已经坍塌,扬起的灰尘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双婴儿的眼睛在闪烁。
与此同时,老王和小杨正在后山的废弃矿洞里艰难前行。矿道里的黑色黏液比上次更多,黏在鞋底,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烂泥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老王的地质探测仪突然停止了乱闪,屏幕上的红点指向矿洞深处的一个岔路口。
“骨锁应该在那边。”老王指着岔路口,那里的空气更加阴冷,隐约能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小杨紧紧跟在他身后,应急灯的光柱抖得不成样子,矿道壁上的黑影在灯光下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手在攀爬。
岔路口的尽头是一个废弃的绞车房,绞车的铁链锈迹斑斑,垂在地面上,铁链的另一端锁着一个黑色的铁盒,铁盒上刻着和魂钉相似的符文,正是骨锁的所在地。
“小心点,这里的咒灵应该和矿工有关。”老王提醒道,他曾听老一辈地质队员说,这个矿洞当年因为塌方,埋了十几个矿工,从此就怪事不断。
小杨蹲下身,想打开铁盒,手指刚碰到铁盒,绞车突然转动起来,铁链“哗啦啦”地收紧,矿道顶部的石块纷纷掉落。两人抬头看去,只见绞车上方的横梁上,挂着十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穿着破烂的矿工服,身体被铁链穿透,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滴,滴在地上,瞬间化为黑色的黏液。
“是矿工的咒灵!”老王大喊,从背包里掏出地质锤,狠狠砸向绞车的齿轮。齿轮被砸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小杨趁机打开铁盒,里面躺着一把用白骨制成的锁,锁芯里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骨锁。
就在小杨拿起骨锁的瞬间,那些悬挂的人影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他们挣扎着从横梁上挣脱,朝着两人扑来。老王一把将小杨推到身后,举起地质锤抵挡,地质锤碰到人影的身体,竟直接穿了过去,人影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