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一次急着材料回收,却是忘了破碎,阴差阳错将还未完全泯灭的金器投入了炉中,不成想神纹竟被米黄炉保留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虽然这神纹模糊近乎于无,但宋思深知其有多难得,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炼制出来的,不敢奢求太多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宋思高兴过后,将手上金器再次投入炼器炉内,此时的金器只是粗坯还要断续炼制。转眼第二天五更时分,闭关一个月零五天的宋思打开门窗散发浊气。宋玲和吴策有所察觉各自出房间来见他,宋玲先进房来道:“十九你闭关结束吗?”
宋思点头道:“是!这一个月辛苦你们两位了。”吴策笑道:“只是些应酬谈不上辛苦!”说话间将一沓拜帖交给他。宋思翻看一下见是些宗门和一些商阁的拜帖,其中七大商阁竟全凑齐了,甚至不乏一些小商阁,当下皱眉道:“竟连最远的天涯海阁也来了?”
吴策道:“半个月前便陆续到来,听闻你在闭关没有打扰。全在客卿楼住下,都是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半月来古贤宗主和黎大长老忙着接待。”宋思讶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找到宗门来了?”
宋玲道:“还不是为了聆音镜而来,有件事好叫你知,你闭关的第二天各个商阁的聆音镜便挂牌售謦。这校场每日来买镜子的……”宋思忍不住道:“一百万面,三天售罄怎么可能?”宋玲被打断一翻白眼道:“我哪里得知,反正几个商阁都挂牌出来。”
宋思无言以对点头道:“好,你接着说!”宋玲道:“你闭关后每日来买镜子的人逐渐增多,后来不知是谁传出消息,就连外宗之人也来。你给我的镜子共一万二千来面不到半月便已卖完,灵石都在这里。”
宋玲说话间将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随后撇过头去,吴策见了喉咙发痒忍不住滚动一下,两人平生第一次见这么多灵石,每日想到都有些心悸,睡觉都不安稳。宋思拿起袋子神识一动,桌上顿时多了一小堆灵石,说道:“不让你们白忙,每人五万灵石。”
两人慌的连连摆手,宋玲道:“十九你与我见外不成,哪里就要你灵石,快收起来。”吴策也道:“为兄实没帮上什么忙,师弟你快收起来。”宋思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不在乎这点灵石,就别客气了。”但任他说的口干宋玲就是不收。
这让吴策想拿却不好出口,最后忍不住道:“灵石是不收的,师弟若有心奖赏,能否送我一面聆音镜。”宋思自无不允道:“天亮我就去炼制,到时送你一面。”宋玲瞪他一眼不满道:“吴夫子一面聆音镜卖到黑市比这五万灵石还多哩!”
吴策干笑道:“这镜子我自用都不及,断不会拿去卖的。”宋思将十万灵石都推到宋玲面前道:“仙路渺渺其行多坚,你莫拒我这点心意!”宋玲不收就是想挡住吴策,见此不再推拒,抬头见天色已泛鱼肚白,当下道:“好,灵石我收下了。十九你若想去地火阁现在就该动身了,天一亮怕是去不成了。”
宋思听了趁着天黑出门一路向地火阁而来,走到游云峰下已是天光大亮。这峰下有口泉眼生成丈许大一水潭,这潭水终年冰寒刺骨,人喝一口牙齿都打颤,所以叫‘冰泉’。这水用来炼器淬火最好不过,宋思每次经此都要打上几缸存用。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打好水洗了把脸道声“痛快!”,刚起身就见马元吉和马玉带着十几个杂役弟子提着木桶而来。当下笑道:“两位好闲情,竟亲自来打水。”两人见他很是惊喜抢上前来,马元吉道:“宋师弟如何在此?”
宋思道:“我去地火阁。”马元吉道:“去什么地火阁,咱百仞阁一样有地火室,我这就命人给你安排。”宋思忙摆手道:“不劳动师兄,我去地火阁就好。”马元吉笑道:“有件事好叫你知晓,你弟弟宋宝被王元长老和赤须子两人抢着收为弟子了,有这渊源你还和我客气?”
宋思高兴道:“这是小宝的造化!”马元吉转头道:“马玉你去安排一下。”宋思借地火室就是个掩饰,欠这人情做什么,忙拦道:“师兄休劳动,还是不叨扰了。”马玉激动道:“师弟今天说什么也不放你走,你可知师尊为了请你,命我和封诃每日到校场候你出关。天幸在此遇上,岂能让你走了。”说完转身便走。
宋思忙拉住道:“今日有事,容我改日登门拜访两位前辈。”马玉笑道:“改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日若让你走了,师尊定扒我一层皮。”马元吉道:“师弟你若不放开他,我就让别人去。”宋思道:“两位师兄休要如此,改日登门拜访如何?”
马元吉摇头道:“不如何!好赖我也是百仞阁少阁主,宋宝处也能帮着看顾一二,师弟连这点面子也不肯给我。”话说到这份上,宋思知道走不成了,无奈道:“如此麻烦师兄了,只借用一下地火室,宴席无需准备。”
马元吉高兴道:“马玉速去安排,别光顾着通知你师父,王长老处也要知会到。”马玉躬身抱拳道:“叔父放心,我自省得。”说完兴冲冲而去。宋思讶道:“他叫你叔父?”马元吉笑道:“我们同宗同族,我长他一辈。”
马元吉吩咐杂役弟子道:“你们打好水自行运回。宋师弟请!”两人向百仞堂而来,路上宋思好奇道:“我知师兄是少阁主,却未曾听闻这阁主是谁?”马元吉笑道:“不才,也是在下!”宋思讶道:“既是师兄,为何只挂了个少阁之名?”
马元吉笑道:“我家先祖是化神六品炼器宗师,一生收了上百亲传弟子,你熟识的赤须子和王元长老便是其中之一。老祖寿终正寝后,因我是嫡长一脉,被赤须子推举上位。我性格懒散不爱管事,便把所有事务都交他处理,所以不喜人叫阁主,只以少阁主称呼。”
宋思拱手道:“原来兄长是化神宗师之后,失敬!”马元吉摆手道:“师弟莫要如此,我炼器资质平平,给祖上抹黑了,惭愧的很!”宋思疑惑道:“按兄长所说令祖有很多弟子,现在百仞阁应当有很多炼器师才对,但以我观之并非如此,这是为何?”
马元吉叹道:“老祖在时确实兴盛,说句宗门不爱听的,百仞堂算我马家的也不为过。及老祖陨后,我家小姑奶奶最能服众,奈何跟着王元下山了。宗门为收权开始扶持亲近弟子争位,众弟子手足相残陨落的便有一半,出走自立又占一半,百仞堂由此凋零。”
宋思惊道:“宗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同门相残?”马元吉摇头道:“老祖众弟子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少了小姑奶奶这位衣钵传人上位。众弟子言语之间便是一场内乱,老祖弟子修为多在金丹期左右,事发突然宗门根本来不及弹压。”
宋思唏嘘不已道:“可惜了大好局面!”马元吉淡然道:“没什么好可惜,我闻众弟子骄狂老祖却不加以约束,至有此一败。百仞堂衰弱宗门也跟着收入大减,也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世事无常兴衰有数,都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