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赞道:“师兄倒是看的开!”马元吉失笑道:“都是过往,看不开又如何!”两人并肩而行,马元吉走路摇曳扭来扭去,宋思心中暗笑不时错开一步。马元吉察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小便这般走路,童景元那厮还给我起个‘马娘娘’的绰号,师弟勿怪才是!”
宋思笑道:“何怪之有,师兄不要多想!”正说时就见赤须子、王元、马玉和封诃四人快步而来。离的很远赤须子便笑道:“宋思现在你可真难请啊!”宋思拱手笑道:“非我难请,实是两位前辈太执着了。”
赤须子上前一把拉住道:“今天你是来的走不得,来来来,到我府上让我好好款待一下。”宋思忙道:“前辈千万不要客气,我是要去地火阁的。”王元上前笑道:“随我去,地火室任你用。”说完几乎架着他前行,很快来到赤须子府邸。
一路穿行来到堂上,赤须子将他推坐在椅中,然后躬身一揖道:“宋思多承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宋思忙扶道:“岂有一谢再谢没完没了?”赤须子叹道:“你有所不知,我这附骨顽疾令我痛不欲生,多年来求医无门已然断了修行路,乃至危及性命,幸得你医好让我重获新生,这般恩情焉能不谢?”
宋思摆手道:“两位前辈对我也有救命之恩,千万不要再谢了。”王元笑道:“好,余事放一边,我们先通个镜号。”宋思欣然而应几人互通了镜号。刚通完就听门外有人道:“封贤弟刚刚下人报我,说你一早急火火的出门,可是出了什么事吗?”说话间进来三人。
宋思看时正是赤须子当日在半山亭迎接之人。赤须子笑道:“没甚事!吴兄来的正好,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宋思。今日一早马玉寒潭打水之时恰好遇到,回来报我,我便急着去迎接来了府上。”
赤须子说话间转头又道:“宋思,这位是我的好友,漳南荆山吴氏世家家主吴逍遥。”宋思拱手道:“见过吴前辈!”吴逍遥上前热情道:“老夫自到贵宗,不时便闻小友之名,可谓如雷贯耳,今日得识幸甚之至。”宋思道:“前辈客气了!”
赤须子又介绍身旁女冠和麻衣老农道:“这两位是四品符师麻云姑道友和四品阵师周兴道友。”宋思抱拳道:“见过两位前辈。”麻云姑淡然道:“免礼!”周兴则道:“小友炼制的聆音镜,周某有幸购得一面,真乃天下奇物!”宋思道:“前辈谬赞!”
叙礼毕众人落坐,马玉和封诃亲自奉茶。赤须子小啜一口道:“宋思符阵双绝,吴兄你之事若得他相助必事半功倍。”吴逍遥迟疑一下道:“宋小友参与进来自无不可,只是我那阵图非轻,就是不知他能给什么承诺?”
赤须子皱眉道:“他才筑基期,你要他什么承诺?”吴逍遥听了默然不语,旁边的麻云姑不满道:“我等都有担当,他却白得好处不成?”赤须子恼道:“让宋思参入进来自然是要出力的,如何算白得好处?”麻云姑淡笑道:“若只是出些力,我不同意!”
赤须子恼道:“阵图是吴兄的,何需你同意?”麻云姑冷笑道:“现在是吴兄的,以后却是我等的活计,不得不多考虑。”赤须子恼道:“现在还不属你,便来糟心?”麻云姑闻言霍然起身道:“赤须子你这话不觉太过吗?”
王元见要闹僵忙起身打断二人道:“两位稍安毋躁,一切还是让吴兄抉择吧!”吴逍遥沉默片晌摇了摇头道:“宋小友若是轻身参与进来,未免对其他人不公。”宋思听的一头雾水道:“几位前辈你们在说什么?”
吴逍遥叹道:“事情是这样!老夫早年在一座仙府偶得一份炼制符宝的阵图,此图坎离震兑井宿列张玄纹密布奥妙之极。如今我元婴修为突破无望寿元只剩一甲子好活,奈何家族子弟皆不成器,后继无人为免我身后家族衰落过快,于是用这阵图同周道友、麻道友、封贤弟和王长老做了个交易。我将此图进献四位,条件是四位最少帮我炼制出七枚符宝以镇家族气运,若炼制不得或不及数目需发下天道誓言于老夫身后庇护我族一个甲子。所以小友想要参与进来,也要给出承诺才是!”
宋思听完点头道:“原来如此!”赤须子气道:“你不想让他参与直说便是了,难不成还要他以筑基修为庇护你家族不成?”吴逍遥笑道:“封贤弟你且听我说完,我是想收宋小友为徒,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让他以弟子身份参与进来,贤弟以为如何?”
赤须子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这样好,还是吴兄高明!”宋思却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吴逍遥本以为宋思听了就算不纳头便拜也会欣然同意,没想却是拒绝诧异道:“我着人打听过小友在宗内并无师承,而老夫元婴后期自认并不辱没小友,何以拒绝?”
赤须子也道:“宋思你在炼器一道上天赋异禀,却在宗族底蕴上根基不足。吴氏一族立足漳南乃是千年世家,你若拜在我这老哥门下,不怕说句忌讳的话他仙寿不远,必定倾力栽培于你,这衣钵相托亲传弟子的际遇十分难得,你要好生思量一下。”
宋思听了心中哂然,千年世家的底蕴在他面前屁都不是,他的义兄徐问天就是元婴修为,他还随身带着三头堪比化神的飞天尸,以及他现在的身家,哪里会看上一个没落世家的倾力栽培。当下拱手道:“多谢两位前辈抬爱,但在下现在没有拜师的意愿,我还要借用地火室,失陪了!”
宋思说完起身对马元吉道:“有劳师兄了。”马元吉忙起身道:“师弟请!”吴逍遥被拒绝脸色不愉,见他要走沉声道:“小友留步!”宋思回身道:“前辈还有什么事吗?”吴逍遥道:“我那阵图不敢说世间罕有,却也是等闲难得一见,小友身为炼器师难道就一点不感兴趣吗?”
宋思听了摇头,符宝这东西最早是一些大能之士炼制出来给晚辈护身用的,做为杀器对某些人确实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但剑走偏锋终归不是正途,他若对杨老讲,杨老一定斥为旁门左道。而且他所学太杂,不想在贪多了,当下摇头道:“不感兴趣!”说完径直出门而去。
吴逍遥望着他出门心中无比失落,他自到青云宗后便开始关注宋思,越打听越喜,心中已认定为自己的门人,不想见面却与设想不一样。麻云姑冷哼道:“此子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赤须子有些不满道:“宋思是我的贵客,麻道友慎言!”
麻云姑气道:“我这话又何错之有?”吴逍遥长叹一声道:“好了!两位不要争执,是我德才不足,不配收其为徒。”说完起身出门而去,麻云姑和周兴见了摇摇头跟随离去。堂上只剩王元和赤须子二人,王元伸手在堂内打个禁制,埋怨道:“师弟你好糊涂,这事岂能轻易掺和?”
赤须子讶道:“师兄这是何意?”王元见他不开窍的样子气道:“据我所知,一个月前黎大长老许诺他真传弟子之位,被他拒绝了;第二天又传出,常白许三位大师也想收其为徒同样被拒。有这些人珠玉在前,他一个日薄西山的家族来讨这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