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最小的药童举着铜药碾喊，把紫苏叶和薄荷捣得粉碎，“这个治风寒咳嗽，上次山外的大爷喝了就好！”北境的小姑娘立刻举着雪灵芝反驳：“配灵泉水才管用！我阿娘说单用药草没力气。”
林小羽笑着往两个药碗里各倒了些灵泉水：“都管用。”她把药汁倒进两个一模一样的瓷碗，“南边的药温和，北边的药强劲，就像你们两个，一个活泼一个沉稳，合在一起才最好。”
萧承煜往石碑前的香炉里添了把艾草，青烟在阳光下画出道细细的线，像在石碑和药圃间系了根看不见的绳。他看着孩子们轮流品尝两种药汁，突然对信使说：“告诉北境的孩子们，等明年薄荷长成了，咱们就办个药草大会，让南北的药苗比着开花。”
日头偏西时，薄荷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晃，把石碑的影子剪得斑斑驳驳。孩子们坐在晾药架下，听老秀才讲《本草纲目》里的故事。讲到“七叶莲能活血”时，北境的小姑娘就接“雪灵芝能补气”，最小的药童则在旁边用树枝画药草，引得满堂哄笑。
“你们说，将来会有人记得咱们吗？”北境的小姑娘突然问，手指在石碑的“北”字笔画里抠着青苔，“就像记得神农尝百草那样？”
林小羽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肯定会。”她指着随风摇曳的药囊，“这些药囊会走到很远的地方，人们用着它们治病时，就会问是谁做的，那时就会有人告诉他们，是青山村药学堂的孩子们做的。”
萧承煜往薄荷苗上浇着灵泉水，水线在暮色里划出银亮的弧，像给石碑系了条水晶腰带。他看着孩子们收拾药谱，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木牌，上面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举着七叶莲，一个捧着雪灵芝：“这个送给你们，算是咱们药学堂的护身符。”
晚饭时，药学堂的灯亮得像团暖融融的火。孩子们围着石桌，把北境的奶疙瘩和南边的麦芽糖融在一起熬糖，铜锅里的糖浆咕嘟冒泡，香气混着药香漫了满院。最小的药童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石碑的影子和灯影叠在一起，像个大药囊！”
众人望去，果然，月光下的石碑影子和窗棂的灯影交叠，红绸药囊的轮廓在墙上若隐若现。北境的小姑娘突然拿起支笔，在墙上画了个大大的“心”字，把两个影子都圈在里面：“这样就是真正的南北同心了。”
夜深后，孩子们都睡熟了。林小羽靠在萧承煜肩上，看着石碑在月光下静静伫立，薄荷苗的影子在碑上投下细碎的网，像谁绣的绿纱。她突然想起刚重生时的自己，那时的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夜晚，守着一群孩子，看着一块石碑，心里满是安稳的暖意。
“你说，咱们的药香能飘多远？”林小羽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虫鸣，指尖划过萧承煜腰间的药囊，红绸上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光。
萧承煜往她手里塞了个刚削的木牌，上面刻着株缠绕生长的七叶莲和雪莲：“能飘到所有需要它的地方。”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就像这石碑，就算再过几十年，只要药香还在，就有人记得，这里曾有群孩子，用南北的药草，种出了一颗同心。”
月光穿过薄荷叶的缝隙，在石碑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林小羽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药草会爬满石碑，孩子们会长大成人，把“南北同心”的药香带到更远的地方。而她和萧承煜，会守着这片药圃，守着这块石碑，看春去秋来，看药香满庭，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酿成岁月里最甘甜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