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庆祝生辰(1 / 2)

待月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陌尘眼中难以掩饰的依恋。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将准备告退的君笙紧紧抱在怀里。

“师尊?”君笙身体明显一僵,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您……有话直说就好,不用抱的这么紧。”

怀中真实的、带着少年体温的触感,瞬间将陌尘从某种恍惚的情绪中拉回。

他像被烫到般立刻松手,心中暗叹:他还是个孩子……这样会吓到他。

他迅速转过身,借着整理衣袖掩饰尴尬,清了清嗓子,端出师尊的架子:“咳……为师是见你近来进益颇大,心中欣慰。

修行之路漫长,还需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君笙松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巨大的书格:“弟子明白。师尊,可有适合弟子现下修习的典籍推荐?”

陌尘指向书格:“这里的书籍皆是为师心得所着,你可随时翻阅。”

君笙走近,指尖划过一排排书脊,最终停在一本《空间秘术初解》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抽出书册,带着期待回头:“师尊,这个空间术法看着甚是有趣,弟子可以修习吗?”

“可以。”陌尘应得干脆,心中却掠过一丝迟疑:是否太过纵容他了?

想到君笙如今根基尚浅,他补充道:“不过,从明夜起,每夜戌时一刻,你需到为师寝殿来,为师要考校你功课。”

“是,弟子遵命。”君笙恭敬行礼,“那弟子明夜再来。”说完便欲告退。

就在君笙转身的刹那,陌尘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攥住了他宽大衣袖的衣角。

那点细微的牵扯,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

“师尊可还有事?”君笙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攥着自己袖口的手。

陌尘望着少年清澈却陌生的眼眸,一时有些出神,那句藏在心底的话竟不受控制地滑出唇边:“……师尊有些畏寒,今夜……可否留下陪我一宿?”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君笙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小脸上写满了为难:“这……这于礼不合吧?

若是被凌洲师兄撞见,定要说弟子不尊师重道了。”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仿佛凌洲真会突然出现。

陌尘心中一阵无力:没有记忆的阿笙,当真是单纯耿直得……让人无可奈何。

他松开手,扯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挥了挥手:“罢了,是为师思虑不周。

夜已深,你且去安歇吧。”

“弟子告退。”君笙如蒙大赦,快步退出了待月殿。

殿门合拢,将殿外的虫鸣、流水声和微凉的夜风隔绝在外,也带走了殿内最后一丝暖意。

陌尘独自站在空旷的大殿中,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良久,才低低叹息一声。

他走回内室,将自己裹进冰冷的锦被,蜷缩起来,那点失落和无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辗转反侧,直到意识被阴沉的睡意吞噬。

再睁眼时,刺骨的冰冷并非来自薄被,而是缠绕在四肢上、沉重冰凉的玄铁锁链。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锁链拖曳在粗糙石地上的刺耳刮擦声,令人心塞。

“尊上威武!那白川仙君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要人。不知尊上打算如何处置那月神?”一个谄媚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风承。

“处置月神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另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响起,是君笙,却充满了陌尘此刻最不愿回想的暴戾与威压,“来人把他拖下去,杀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极其短促的闷响和液体溅落的声音,随后便是一片死寂。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尊上,月神醒了。”另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回报。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停在石床边。

君笙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

他沉默地坐下,动作近乎粗暴地解开了陌尘手脚的锁链。

然而,陌尘还未来得及感到一丝轻松,一个细长的琉璃瓶便递到了他唇边,瓶内不明的液体散发着不祥的甜腻气息。

“小尘儿,喝了它。”命令的口吻,毫无转圜余地。

“不要……我不喝。”熟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陌尘的心脏,他抗拒地别开脸。

下巴被冰冷的手指狠狠捏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从今天开始,只要你说一句不要或者拒绝吾的话,就让你天天都下不了这床榻。”

瓶口强硬地撬开他的齿关,那辛辣滚烫的液体不容抗拒地灌入喉咙,灼烧感瞬间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身体内部像燃起了一场无法扑灭的大火,皮肤却因冰冷的锁链和石壁而激起阵阵战栗:“任你如何欺辱我,我也不会顺从你,咳咳……你就是个疯子。”

“不顺着吾,便会受苦。”君笙俯身,灼热的气息喷在陌尘耳畔,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今夜,是你自己来取悦吾,还是跪在这里一夜不起。”

陌尘清冷的眼神淡漠道:“我选择跪下以后都要远离你。”

“吾与你同眠多年,情愿选择跪在地上一夜,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按照凡人说法,总该你要对我负责的。”

君笙嗤笑一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抓住他的手臂:“夫君待你不够好,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道侣。”

陌尘反驳:“你这人说话做事真有意思,负责是这样用的吗?”

君笙笑道:“吾不管,你就要对我负责,你可知道曾经我去寻过你,小尘儿,你可曾认出过我?”他的质问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陌尘混乱的意识上。

陌尘意识不清,脸红心跳加速着:“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笙:“看你这样子,就是没认出我。

小尘儿,喊夫君,喊了我就放过你。”

过了许久,他终于是抵抗不了醉生梦死露的侵袭。

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直到他被那阴冷魅惑的笑声拉回了现实。

“哈哈哈,嘴里说着不要喊我,让吾离你远点,身体不是挺诚实,喊了这么久,累不累,嗯。”君笙的笑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

他语气愤怒:“早这样不就好了。

良久之后,他没了声音。

“小尘儿,”君笙带着浓重的占有欲和冰冷的审视说道,“月神当得好好的,为何要将那狐狸藏在月宫,那是吾为你筑的宫殿。

就算把你们封在避尘珠里,你们还敢日夜相对?如今,你的神位是吾赐予,你的一切皆归吾所有。

说,夫君今夜让你满意吗?开心吗?”

他强迫陌尘看着自己的眼睛,阴冷的说着:“说话,以后吾问你问题都要有所回复,只要你沉默寡言一次,吾就杀一个修士,直到你开口说话为止。”

陌尘无语,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你想怎样就怎样,想杀就杀,开心就好。”

君笙:“你不是说万物众生皆苦,众生平等,要我好好善待凡人,给他们一次改变的机会,可惜,你也放弃他们了。”

陌尘冷眼相看:“你,咳咳……”

“呵,装什么清冷高洁,你是吾一手养大的,骨子里是什么模样,我岂会不知?”

君笙猛地将他翻转,压在冰冷的石壁上,一只手带着惩罚意味地向下游走,“现在,告诉夫君,月尘……他究竟是谁?”指尖带着威胁的力道。

巨大的羞耻和一丝残存的清醒在体内激烈撕扯,陌尘痛苦地喘息:“你……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我……”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掠夺般的吻狠狠堵住了他后面所有的话,将他彻底拖入更深的漩涡。

“痛……”寒毒反噬席卷而来,他下意识的把身后之人抱的更紧。

“小尘儿的声音……真好听……”君笙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同魔咒,烙印在灵魂深处。

刺骨的冰冷取代了梦境中灭顶的灼热。

陌尘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喉咙。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眼前是熟悉的青纱帐顶,晨光熹微。

是待月殿……是月影宗……

他刚想松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动作却猛地僵在半空。

隔着那层半透明的青纱帐幔,四道模糊却无比清晰的身影,如同四尊沉默的塑像,静静地伫立在寝殿内。

空气凝固了。

凌玉垂着眼,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炸响在陌尘耳边:“仙尊……您方才,一直在说梦话。”

梦话?

陌尘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心里嗡的一声,不知所措。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瞬间吞没,脸颊火烧火燎。

那些不堪的呓语、那些梦中的屈辱反应……难道都被听去了?

尤其是……君笙。那个在梦中对他施尽暴虐、此刻却站在纱帘外的小徒弟。

“本座无事。”陌尘的声音干涩紧绷得厉害,他猛地扯过锦被盖住那片湿迹,几乎不敢再看帐外,“尔等……先退下。

待本座更衣……再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脚步声迟疑地响起,依次退出殿外。

门被轻轻合拢的声响,听在陌尘耳中却如同赦令。

寝殿内死寂一片。

陌尘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猛地掀开被子,几乎是踉跄着滚下床榻,冲进偏殿的浴池。

温热的池水包裹上来,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脸上滚烫的羞臊。

他将自己整个沉入水中。

“玄铁锁链锁住的是神骨,醉生梦死露诱惑的才是神魂……而吾是你的阿笙,就算你元神消散,下个红尘里有缘也自会相见,小尘儿永远都摆脱不了吾。”梦中君笙冰冷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哗啦!

他猛地从水中抬起头,大口喘息,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狼狈滚落。

完了。全完了。

高踞云端的陌尘仙尊。

陌尘看着水面倒影中自己惊惶失措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那层维系了千年的、清冷孤高的外壳,就在这个清晨,在几个弟子沉默的注视下,被一场不堪的春梦,扰的心乱。

那片月光都照不进的内心,彻底剥了个干净。

他泄愤似的狠狠拍打了一下水面,水花四溅。

“仙尊的体面……呵,碎得比池水里的月亮倒影还快。”

半个时辰后,陌尘来到清风堂。

堂内烛火通明,人声鼎沸。

长桌上琳琅满目,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酱香浓郁的红烧灵蹄。

灵气氤氲的清蒸玉髓鱼、甜香扑鼻的桂花糯米藕,还有各式精致的桃花酥。

荷花酥做成灵兽的模样??各色佳肴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光泽。

觥筹交错间,天道宗宗主正与逍遥宗大弟子高声谈论着最近的秘境异动。

瑶光殿圣女含笑听着花神女夷描述新培育的奇花异草,雨神竹林则安静地坐在女夷身侧,目光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