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主在哪?”月神剑尖抵住他喉结:“君主要是不交出,你也不用活着。”
今朝无所谓的说着:“真是没想到一向仁慈善良的月神会杀我?我不信。”
月神在月银剑注入了一些腐蚀之气,一剑挥去,无数个月刃将君主手臂割裂。
君主冷笑着:“几条剑伤而已,有本事就杀了我。”
今朝依旧无动于衷,月神又挥出几剑,他隐约感觉到疼痛,看着身体和手臂在慢慢腐烂消失,月神从他眼中看到了恐惧与不可置信的样子。
片刻后今朝终于妥协:“罢了罢了,红尘阁也被月神毁了,那些找来的散修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这门生意算是彻底被月神毁了。”
今朝衣袖一挥,地上多了一具满身伤痕的人鱼,浅歌公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今朝转身摆了摆手准备离开:“人鱼还你了,就此别过,我还是找个靠谱的宗门……”
话音未落,月神的月银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还是凡人的今朝,感受着心脏慢慢停跳的声音。
他抬手想转身,在倒地的瞬间听见月神平淡冷静的说着:“现在才想到找宗门修炼,晚了。”
他甚至连分身都未来得及召唤。
月神抱着昏迷不醒的浅歌,御风踏云来到月宫,他将人鱼放在寝殿门前的湖水里:“希望月宫的仙灵之气能让你恢复。”
月神往浅歌身体输送神力,催动更多的仙灵之气替她疗伤。
他在柳树边打坐冥想,听见月宫殿外的空地上一片吵闹声断断续续的飘来。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曦月醒来之后就在月宫寻找月神,找了一圈没找到。
曦月一脚踩烂月宫空地的杂草,嘲笑着:“月神还真是胆小,又躲进天道碑当缩头乌龟?说什么要救苍生,连人鱼公主都不敢救的废物......”
“总比某些人拿夫君当狗使唤强。”白川剑鞘重重敲碎玉阶:“傻子都看得出红尘阁是陷阱,就你这种蠢货会逼月神去送死!”
女夷的百花裙突然缠住曦月咽喉,藤蔓刺破她颈间皮肤:“再敢辱骂月神半句,本神让你尝尝虞美人花毒的滋味!”
竹灵手中翠灵竹笛化作长枪,枪尖抵住曦月后心:“四季宫从不管闲事,但月神的事,我们管定了。”
他们吵的不可开交。
“你们吵够了吗?”
月神的身影裹着寒气从云海落下。
他踏着月银剑浮空而立,玄色衣袍下露出一丝血迹,掌心悬浮着一个光幕:“浅歌已经在月宫云湖里泡着,本座问最后一遍剑锋突然指向曦月方向:“你走不走?”
曦月腕间蛇纹镯突然震动,莲花剑伴随着黑蛇影子冲向月神,尚未凝实的毒蛇还未接触到月神,就被月银剑气绞碎。
女夷怔怔望着月神冷静威严的样子,心里想着: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月神吗?
“半个时辰前,本座已经掀了红尘阁九层木楼。”月神弹指将浅歌公主的鳞片钉在宫门上,鳞片边缘还粘着蓝色血迹:“红尘阁已是一片废墟,你现在可以离开月宫。”
白川的惊鸿剑哐当坠地,曦月喉间藤蔓被冰霜冻成粉末。
女夷竹灵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月神。
当月银剑劈开虚空,欲将曦月驱逐月宫,竹灵突然发现月神额间闪着神光,竹灵认识,那是空间神族特有的守护咒。
月神抬手震开殿门,寒风卷着雪片扑在曦月脸上:“滚出月宫,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
“我不能走,你帝渊表哥让我来找你的……”曦月死死扒住门框,腕间蛇纹镯磕在玄冰门槛上迸出火星:“帝渊让我带话,千面神心你还想不想要了?”
女夷的百花刃突然架在她颈间:“哪来的魔妇在此攀亲?”
竹灵玉笛横挡在月神身前,笛孔渗出青雾:“月神向来孤身一人,哪来的表哥?”
月神握紧拳头发出“咔咔”响声:“魔巫国祭坛,帝渊用九幽锁穿透我琵琶骨抽血七日……”冰霜气息随话音四散而出将月宫空地的树木地面都结了一层薄冰。
寒气划破曦月脸颊:“这表哥,本座可不认,最好永远也别相认。”
曦月抹着脸上血珠嗤笑:“帝渊说感谢你的银血唤醒他体内不死树血脉,不然他早就是废人一个!”
她指着锁骨疤痕泛起的黑气:“这是我为他挡的魔煞咒还在呢!他说不死树族都中了魔煞咒,只有帝渊知道如何解。”
月神眼神突然凝固,思绪片刻凌厉的质问她:“魔煞咒是什么?”
曦月魅笑月神无知解释着:“魔煞咒中咒时间一长就会生成魔种,魔种由心性而变,七情六欲都受其操控,一旦与血肉经脉融合,就很难剥离。
魔种,控制意识,禁锢元神,一旦彻底融合,就会嗜杀成性,就算被克制也会和从前的性格大有不同。”
月神听着他说完,他的瞳孔放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攥紧拳头,微微瞥了一眼天神殿,又及时收回目光。
身体传来一阵绞痛,他回想阿笙曾经说过的话,他有种窒息感:所以,这一切都是阿笙演的戏,他知道魔种的危害,所以才想方设法让我心甘情愿的将不死树心给他。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何为真,何为假。
“所以本座该感恩戴德,感谢你将宝贵的消息告诉我?”月神眼里泛着红光,突然开始阴笑癫狂,众仙从未见过的月神如此阴郁的表情,让在场的仙都不寒而栗。
“抽血时可是帝渊亲自取的本座心头血,本座何德让你们戏耍许久。”树藤倏地缠住曦月脚踝将人倒吊半空:“千面神心现在是本座的,你可以滚回魔巫族。”
他挥袖间,千面神心已经在月神掌心。
曦月挣扎着甩出段记忆残像,少年帝渊背着高烧的月神穿越暴风雪,三头蛇真身盘成屏障挡住魔兽:“他为你冻伤灵根时你怎么不骂?他也曾救过你,他说会亲自向你道歉,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这样冷漠无情,因为……”
“因为不久前……混沌魔煞冲破天裂……”曦月突然瘫坐在地啜泣:“魔巫族十二部族全灭,整个荧惑星被混沌雾包裹,里面已经没有生灵气息......”
泪珠落地化作让众仙担忧她说的混沌魔煞雾究竟是何物。
她凝起一团光幕展现:帝渊三头蛇身缠住崩塌的界碑,蛇鳞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逃出来时他身受重伤......”
“混沌魔煞,混沌魔煞,天裂……”月神苦笑着摇了摇头,抬眼看见的是一片漆黑,这是师尊临走前跟他说的混沌魔煞,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月神踉跄靠着柳树,叶子落了月神一身,洒落一地。
他想到少年时帝渊教他控火的场景,自己学不会是因为自己是水木灵根。
女夷的百花刃“当啷”落地,竹灵慌忙扶住摇晃的月神。
“现在他和我都无家可归……”曦月掏出传送玉符:“现在还赶我走吗?千面神心也给你了。”
月神眉心守护咒再次闪烁,他扶着额头,望着众人,转头就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众仙也不敢追问月神,直到背影消失在月宫殿内。
曦月轻声问着:“月神这是默认我留下,他看起来像是要碎了。”
白川与另外两位上神离开月宫后,往日热闹的月宫又恢复了死寂。
曦月不想去刺激月神,她想着:今日他的心情定然不会好受。
忘了眼月宫的月神,转瞬之间身影已经不在月宫。
月神唇色苍白,狭长的凤眼变得无神无光,像是被黑暗吞噬了生气,躺在床榻上情绪极不安稳。
他眉心紧皱时手中紧紧握成拳头,掌心渗出血迹。
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凤眼紧阖之下,唇色淡白,毫无生气,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正在慢慢被时间腐蚀着生机。
曦月来到人界一处客栈与帝渊碰面。
客栈房间传来帝渊一掌拍在沉木案几,翡翠竹简滚落在地:“谁准你把魔煞咒的事说出去?”
曦月捂着红肿左脸摔碎妆奁,珠钗散了一地:“你满心都是复兴不死树族,夫君可在意过我的死活?”
她踢翻木色绣凳,白色纱帐被扯下半幅:“既要我扮恶人,又要我瞒着月神,夫君好生做作。”
“够了!”帝渊擒住她手腕按在铜镜前,镜面映出她哭花的胭脂:“当初是你自愿与我成亲的,现在是质疑我的身份,连你也觉得我只是魔巫族的一条灵蛇。”
“夫君我没有怀疑你,也是自愿替你背这千古骂名,所以现在你不爱我了?”曦月突然抓起剪子抵住脖颈:“要不现在就杀了我,好去娶你那宝贝表弟!”
帝渊躲过剪子:“休得胡说,我……”
曦月:“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他?”
帝渊徒手攥住剪刃,血珠滴在她锁骨:“没,没有的事,是为夫的错,不要生气。”
他扯下大氅裹住发抖的曦月,掌心抚过她脸上指痕,“夫君替你疗伤,气多了伤身,还容易长皱纹......”
曦月咬住他渗血的手背,直到尝到腥甜才松口:“你昨夜是不是去过天神殿?”
泪珠混着口脂蹭在他前襟:“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可找到神器了吗?”
帝渊突然打横抱起她放在软榻,拆了自己发冠放在木桌上:“明日带你去捕星海银鱼,你不是最爱吃炙鱼脍?”
他指尖凝出灵力治愈她脸上红肿:“为夫亲自下厨,夫人赏脸可好?”
曦月拽过他染血的袖子擤鼻涕,瓮声瓮气道:“你敷衍我果然男人的嘴都爱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