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上仙急忙禀告君主:“白川大败,请君主派天兵支援。”
今朝凌厉的眼神似乎要洞穿洛夫的心脏:“不必支援,吾自有打算,召集众仙和四季宫上神前来议事。”
见洛夫前去传达指令,他将自己的分身变幻成魔尊冥魂的样子,偷偷前往荧惑星想与帝渊达成协议。
琼华殿的玉阶被今朝踏出裂痕,他挥袖震碎穹顶垂落的天幕,十二道金册悬浮在空中,每卷都浮现君笙血洗三界的画面。
众仙看到如此画面纷纷指责君笙,妄为神明之身,甘愿入魔搅乱三界。
春神的藤蔓绞碎了金册幻影,却被今朝一掌拍碎的玉案迸出的碎片割断。
“赏百年寿元?”今朝捏碎琉璃盏,琼浆混着血珠溅在秋神衣袍上:“他当生死簿是魔宫账本么?上月星轨移位,昨日忘川倒流,这些天罚预警,可都刻在天道碑上!”
秋神拂袖扫落案上酒盏,琼华殿瞬间飘满枯黄落叶。
她腕间二十四节气珠撞出惊雷:“君主做过什么,难道忘了吗?
那日霜降的雪都是黑的,妄想把责任都推给君笙,未免欺人太甚,君主做过的事四季宫都知道。”
夏神抱臂倚着朱雀柱冷笑,手臂燃起赤火:“要说颠倒秩序,君主才是那个想颠倒秩序的主谋。”
他指尖火苗突然暴涨成凤凰,直冲今朝天灵盖。
“放肆!”今朝额间道纹亮如烙铁,整座琼华殿的砖开始摇晃。
冬神凝出冰魄剑劈开热浪,霜花却在触及今朝衣摆时化作黑雾:“君主若要代天而行,是否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做到?”
春神掌心绽开的优昙花突然枯萎,他抚过缠绕殿柱的枯藤轻叹:“诸位且看人界。”
水镜中浮现万千百姓跪拜魔宫方向的场景,他们的寿元正以诡异速度增长:“强改生死簿的反噬,已经开始蚕食三界灵脉。”
今朝突然掐住秋神脖颈将人按在星盘上,仙宫能看众仙神位的命盘被他身上黑气染成血色:“四季宫是要反了?本君今日就清理门户~”
秋神发间木簪突然化作青木神鞭,藤鞭鞭笞今朝神魂的刹那,整座仙宫的云海翻涌成墨色。
苍灵踩着碎裂的星宿图后退,落叶化作万柄利刃悬在众神头顶:“你篡改君笙命格时,就已经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就算他不愿回天道碑就算他被抹除神位,你也进不去。
你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
今朝:“不就是因为他是神君之子,空间神族后裔,生来高贵就能肆意妄为。”
冬神:“大哥,看样子他并不知道真相,别和他废话。”
夏神挥出的赤火链缠住今朝右腿,熔化的砖块滴落在他锦靴上滋滋作响:“说什么代天而行,你不过是想用三界气运喂养自己的心魔!”
“够了!”今朝震碎满殿落叶,破碎的道纹在脸上爬出蛛网裂痕。
他盯着水镜里越来越亮的星辰,突然捏碎传讯玉简冷笑:“既然四季宫认定本君不配执掌天道碑,那便让荧惑星域的战火来辨个分明。”
冬神的冰魄剑突然指向殿外,星辰爆发的血光映得她发丝如血:“小神看是君主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神权。”
四神眼神互相望去,原来叛徒竟然是他们一直尊敬的君主。
他们停住了打斗,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君主。
只见他用苍渊剑割裂手掌,任由血珠滴落用一种看不懂的祭天仪式望着天神殿的方向说着:“今以神明之血献祭,纵使天地轮转,骸骨燃尽,但凡有一丝生机也愿为你成就不灭之身,神明之位与世长存。
若能顾念苍生,本君愿以身入道,神识散尽,以正道心。
补全天道,代天而行。”
天空中的云散开了,只听见轰隆轰隆的雷声,刚刚还是一片蓝天白云的苍穹,瞬间被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撑开两半。
乌黑乌黑云海不断翻涌滚动,似是有什么神明从空中下来。
他已经被剥夺神权,进不去天道碑了,为什么还会有天罚之力。
在一声强而有力的雷声中,一座模糊的虚影投射在空中,乌云黑乎乎一片,直到一道闪电劈下,才让众神看清了情况。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天道碑,青灰色的碑身上缠满了白梅。
梅花的白亮的刺眼,碑身刻着三界众生因果的符文随光芒跳动,碑身后方的锁链,咔哒咔哒的淅淅索索的响着。
声音清脆洪亮,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威压直直的立在苍穹。
三道强而有力的天罚之力骤然降落,今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劈中。
等他想逃时,发现那股威压之力束缚住了他,用尽全力都迈不开腿。
“狂妄自大,该罚……”
接着第二道天罚之力,劈在他身上,他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消散。
他凶狠的眼神瞪着上空,疼的咬牙切齿的说着:“他都已经入魔,为什么不去罚他,本君一个仙宫君主不过是串通魔巫国添了把火,他自己控制不住,能怪本君?”
天道亲临,谁也阻止不了。
于是毫不留情的第三道天罚下来,他的身体变成了荧光缓慢消散。
天道碑此时开口,是一个沧桑老者的声音:“尔等贪权忘义,今罚你去人界经历磨难,重新修炼,直到回归仙宫。”
雷海中,天道碑:“贫道已经责罚了今朝,还望天道怜悯。”
消散的前一刻,今朝听着这个声音想着:“这是……”
而后又冷笑着:“果然,你看中的果然是他……”
三道天罚,将仙宫第九重天劈的零散一片,殿宇碎成废墟,稀碎的砖瓦,破败的玉阶,快要干涸的瑶池。
特别是琼华殿更是破败不堪。
天道碑又传出声音:“四季宫共掌君主之位,直到他重新修炼归来。”
四季宫从此闭门不出,仙宫众仙成了无主之仙。
只有月老一人在洞府,焦头烂额的处理无缘无故多出来很多的姻缘红线。
妖魔两界变了天后,魔神忙于照顾月神,并没有花太多心思管理那些妖兽魔物。
人界却是在传新任魔神是如何如何痴情的一人。
青鬼城也因为魔神的心上人,而变得四季如春。
这日人界药师如往常一样给床榻上的月神诊脉。
一众人摸着丝线下传来的沉脉,都默默不语的来到魔神跟前跪下。
药炉里雪参将将化开第三道药性,人界药师跪在寒玉床前三尺处,额头冷汗把青石板洇出深色水痕。
他盯着魔尊绣着纹路的靴尖,喉结滚动七次才挤出声音:“尊上若想仙子早日康复,那个??咳,双修之事需得节制....”
君笙正捏着云帕给陌尘擦手,闻言指尖一顿:“吾用千年雪莲喂他,养了这么久就换回不能双修?”
“这、这好比漏底的玉壶里灌琼浆~”药师顶着压迫感艰难的说着。
袖中龟甲卦撞得叮当响,瞥见陌尘忽然攥紧的床褥,硬着头皮比划:“仙子如今灵脉比新生婴孩还脆弱,若、若是频繁承受魔尊的元阳.....”
“噗—”殿中传出浅浅的笑声……
君笙捏碎的药碗碎成三片青瓷,其中一片擦着药师发冠钉入墨玉柱。
陌尘耳尖漫开的绯色已染到锁骨,扯过云被就要翻身却被魔气缠住腰肢:“吾何时,你……”手臂突然撞在床沿魔神耳后竟泛起可疑的薄红:“滚出去!立刻~”
药师连滚带爬消失的瞬间,陌尘腕间噬魂咒印突然寸寸崩裂。
君笙捏着他下巴迫他抬头,魔气在两人周身凝成血色牢笼:“小尘儿听见了?往后你若昏厥,可怪不得吾。”
指尖抚过陌尘沁汗的脖颈,突然发力将人按进锦枕:“现在说说,想见寂暝时该唤吾什么?”
“疯子!”陌尘缩在角落抬膝撞上魔神腰腹,却被玄铁锁链绞住脚踝拖回榻间。
君笙赤瞳里魔气绞成漩涡,掐着他腰窝烙下新印:“再给你次机会,唤声夫君听听?”
烛火开花,陌尘突然咬住他近在咫尺的喉结。
血腥气在唇齿漫开时,君笙竟低笑着任他撕咬,暗红魔血顺着锁骨流进月白衣襟:
“咬这儿可死不了人。”突然翻身将人锢在身下,魔气凝成的力量绞碎最后一道封印:“一柱香的时间,够不够你去看他。”
月神没有给他任何脸色和回答,跌跌撞撞的起身往寝殿外走。
君笙靠着床柱轻松的笑了几声:“小尘儿走的如此着急,是已经知道寂暝被关在哪里了吗?”
月神停下脚步弱弱的问着:“他关在哪里?”
君笙不紧不慢的说着:“大殿右边通道往下一直走到尽头,他在地牢里。”
月神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却在迈出寝殿的一步,就被君笙拉了过来。
看着悬浮的身体,慢慢往床榻上靠去。
琉璃珠帘被陌尘撞得叮当作响,他扶着门框喘息时,腕间褪尽的噬魂咒符文泛着幽蓝冷光。
君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震得案头玉瓶里新折的曼陀罗瞬间凋零。
他感觉身体的噬魂咒和封印已经在慢慢解除,甚至有些怀疑,“他怎么就给自己解了,不怕他逃走吗?
谢、谢谢魔神大人~”陌尘指尖陷进掌心结痂的伤口,垂眸盯着地上交叠的影子。
他听见指尖刮过玉石的刺响,君笙身上的魔气突然笼罩过来。
冰凉的手指捏住他下巴强行抬起,君笙凝视着他:“吾教过你百年的礼仪,都喂了忘川的鱼?”
拇指重重碾过他下唇刚结的血痂,新血染红了苍白的唇:“说,谢、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