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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呆子!(2 / 2)

卢氏站在儿子房门外,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欣慰。她看着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儿子在里面兀自傻乐的模样。知子莫若母,儿子这副情窦初开、魂不守舍的样子,还能是因为谁?合浦公主…那是个好姑娘,爽朗明媚,没有深宫公主的骄矜之气,与二郎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对金童玉女。

“这孩子…”卢氏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盈满了笑意和感慨。她悄悄吩咐侍女:“去库房找最好的金疮药膏来,再让厨房熬碗安神的参汤。悄悄的,别让他知道是我让送的。”她转身离开,脚步轻快了许多。儿大不由娘,看来这莱国公府,很快就要有喜事了。虽然儿子扭捏着不肯明说,但那支他小心翼翼藏在怀中、准备了好久才敢送出去的玉兰簪,和今日两人在城郊雪地里策马同游、笨拙又真挚的互动,早已将那份懵懂而炽热的情愫,无声地传递给了彼此,也昭示给了关心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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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长安城褪去了年节期间的忙碌,进入了灯会的狂欢。夜幕降临,千家万户,街头巷尾,各式各样的花灯次第点亮。宫灯、纱灯、鱼灯、龙灯、走马灯…千姿百态,流光溢彩,将整座城池映照得如同白昼。朱雀大街更是灯火璀璨,游人如织,摩肩接踵,喧闹的人声、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汇聚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然而,对于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人们而言,这表面的繁华热闹,却难以掩盖内心的波澜。

侯君集府邸:

与外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盛景截然不同,潞国公府内一片冷清压抑。大门紧闭,门可罗雀。昔日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皇帝“闭门思过”的旨意如同沉重的枷锁,将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宽敞却显得空旷阴冷的正厅里,只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侯君集独自一人踞坐在巨大的食案后,案上杯盘狼藉,堆满了空酒坛。他身上只穿着松垮的寝衣,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浓烈的酒气几乎能点燃空气。

“喝!都给老子喝!”他抓起一个酒坛,仰头猛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脖颈流下,浸湿了衣襟。他眼神浑浊,时而狂怒,时而迷茫。眼前似乎晃动着太极殿上李世民冰冷的眼神,李承乾那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脸孔,还有那些落井下石、昔日谄媚如今避之不及的嘴脸!

“李世民!李泰!李承乾!还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账!”侯君集猛地将空酒坛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状若疯虎,“老子为大唐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凭什么?凭什么落得如此下场!削职!罚钱!像条狗一样被关在这里!老子不服!不服!”

“国公爷…您…您少喝点吧…”一个娇柔怯懦的声音响起。他的宠妾阿蜜,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搀扶他。

“滚开!”侯君集正处于狂暴之中,看也不看,猛地一挥手!

“嗤啦——!”一声裂帛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