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竹叶青?”王燕儿眼睛一亮,“好酒!”
“姑娘识货。”李承乾端起碗,“请。”
“请!”王燕儿也端起碗,与李承乾轻轻一碰,仰头便喝了一大口。酒液清冽甘醇,带着竹叶特有的清香和草药的微苦,入喉一线温热,瞬间驱散了夜风的微凉,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好酒!比爹爹藏的那些都好!”她赞道,又喝了一大口,豪迈之气尽显。
几碗竹叶青下肚,酒意渐渐上涌。王燕儿小麦色的脸颊染上了动人的红晕,眼神也多了几分迷离,但精神却越发亢奋。她的话匣子打开了,不再拘谨。
“苏公子,你是不知道,”她抱着膝盖,望着远处平康坊璀璨的灯火,眼神有些向往,又带着一丝不屑,“长安城好是好,金堆玉砌的,可总觉得…像个大笼子。规矩太多,看人下菜碟的也多!还是江湖自在!天大地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策马扬鞭,快意恩仇!听说昆仑山顶终年积雪,像仙境一样;江南水乡,烟雨蒙蒙,小船在荷花里钻来钻去;大漠深处,落日比盘子还大,金黄金黄的,照得沙丘像金子堆的……”她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眼中闪烁着对广阔天地的憧憬,“那才叫活着呢!”
李承乾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嘲笑她醉后的“狂言”。他看着她因酒意和梦想而闪闪发亮的眼睛,那里面跳动的火焰,是他久居深宫、见惯了繁文缛节和尔虞我诈后,几乎遗忘的纯粹与自由。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吸引人。他偶尔应和一两句,引导着她继续说下去,眼神专注而温和。
巷口月光时隐时现,微风拂过,竹叶青的酒香混合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气息,萦绕在李承乾鼻端。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这朦胧的夜色和微醺的酒意中,悄然滋生,缠绕。
然而,这份微妙的宁静与旖旎,被一阵突兀而嘈杂的脚步声和嬉笑声粗暴地打断了。
“哟!哥几个快看!这儿有个俊俏的小娘子!”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啧啧,这身段,这脸蛋儿,比倚红楼的头牌还够劲儿!小娘子,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来陪爷几个乐呵乐呵?”另一个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淫邪。
只见五六个衣着华丽却歪戴帽子、敞着衣襟的纨绔子弟,摇摇晃晃地堵住了巷口,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眼神浑浊,正是柴令武的堂弟,素有恶名的柴令梵!他色眯眯地盯着因酒意而更显娇艳动人的王燕儿,伸手就想去摸她的脸。
王燕儿酒意瞬间惊醒了大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和警惕,身体本能地绷紧,就要起身。但酒劲上头,动作终究慢了一拍。
“放肆!”
“滚开!”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