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下午舰队到达宁远附近,朝廷的官员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船居然不能靠岸。天气太冷,海岸线结冰太厚。
一筹莫展之际,渤海通马华,指着地图上的觉华岛说道:“大人,这里我熟悉,巡视时接触过岛上守军,东侧的水深,冰层应该不厚。以炮弹开路应该能登岛,然后以此为跳板,踏海冰入辽西。”
用人不疑,专业人干专业事,陆羽觉得可行。命人传递讯号,众船调转方向,靠近觉华岛。各船火炮加持下,船只顺利靠岸,但是此举惊动岛上守军,以为是明军叛军,坚持不肯上岛。
关键时刻,马华带着两人孤身登岛出示圣旨,守将金冠这才肯放行。此时岛上部分守军正在岛屿的一侧破冰,防止敌人登岛。陆羽这个时候才知道,此岛是大明囤粮之所,足有粮食八万多石,草料若干,船只千余艘。
一个头两个大,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经骂死那个二百五。岛上就这些人,这么厚的海冰就是一条坦途,八旗骑兵瞬息而至,如何防的住,简直白给给敌人送物资。傻缺玩意,才会相信敌人不知道这个信息,早应该装船运走,这里这么多船只,留着吃屎的?
心里想着,手上却不能停,指挥金州大军下船集合。除了留守船只的水手,众将士六千余人穿衣戴甲,分配武器等候指示。同时命令各营伙房,开始准备生火做饭,随时准备作战。
和凿兵的姚抚民接触后,才知道他的手下都是水手,且无甲无器。坑爹的天时地利,冬季岛上的土冻的硬邦邦的,不拿火烧根本挖不动,没有壕沟根本无法有效阻止骑兵登陆。
前线战况如何,先不用管了,大炮坚城,一时半会儿沦陷不了,而且历史上记载的也是大捷。这里他根本没听说过,但现在看来后金大军一定会光顾这里,粮食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没有叛徒不可能,估计这里的情况,后金早已一清二楚。
顾不上休息,越过守将金冠,以巡按御史身份命人召集全岛百姓,这个时候就显的进士身份的重要性。同为游击将军,他陆羽是文官兼任武将,根本不用理会他的意见,何况他手下还有一群虎狼之师。而且特殊情况下想活命,只有听指挥,还好没有意外,且大部分百姓都能配合,当然闹事者,也不用怜悯,直接绑了关在一处。
百姓干活,不白干,只要参加的人,每人大米饭管饱,且随时有的吃。大冬天热乎乎的白米饭配上一大碗热汤,干起活来贼有劲,因为这不仅仅为别人,也是为了自己能活命。
并且听闻建奴会上岛,大家都知道后果,至于那些闹事,反对的人,只能被绑着,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大吃大喝,这年头白花花的大米饭,不是谁家都舍得敞开吃的。
那边姚抚民继续沿岛开凿冰濠,而金州的士兵则连夜上山砍树,百姓负责运下山脚,制作拒马护栏。斧头铁器这些东西,金州并不缺,人多力量大,连夜赶制数千,边做边安置在囤粮的海岸线上。为了牢固,将士们甚至将冰层凿开一个洞,然后再放上拒马护栏,浇上水后,根本推不动。
另外一些百姓,则将粮食搬上船只,准备随时撤离。只要能及时搬空粮食,空岛一座,随便占领。
半夜开始,岛上开始下大雪,此情此景,简直天命不在大明。老朱家祖坟估计被人动过了,不然为何这个时间节点开始下雪?
陆羽亲至凿冰处,以巡按御史身份叫停姚抚民的举动,命其带着手下,去岸边烤火吃饭。恢复体力后,将被困的船只凿开,只要装满一艘,就开走一艘。远离岛屿,哪怕在海上漂着也好。
可惜事情总不能如愿,意外总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