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听着何家的欢声笑语,贾家气氛却是截然相反。
秦淮茹刚伺候完婆婆贾张氏和儿子棒梗吃了晚饭——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一碟齁咸的咸菜疙瘩。贾张氏一边剔着牙缝里并不存在的肉丝,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日子没法过了”、“油水都刮没了”。棒梗则把碗一推,嚷嚷着没吃饱,要钱去买零嘴。
秦淮茹心烦意乱地收拾着碗筷,隔壁何家那阵阵笑语,尤其是冉秋叶那清脆的、带着满满爱意的“柱子哥,你太有天赋了!”像一根根细针,狠狠扎在她心尖上。凭什么?凭什么何雨柱就能过得这么滋润?老婆漂亮温柔有文化,小日子红红火火,现在居然还当上了食堂主任!而自己呢?年纪轻轻守了寡,摊上贾张氏这么个好吃懒做、刻薄刁钻的婆婆,还有个被惯得不成样子钱的儿子棒梗。每天在车间累死累活挣那几个工分,回了家还得伺候老的伺候小的,看尽白眼,受尽委屈。
那欢声笑语像魔音灌耳,秦淮茹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她猛地攥紧了手里的抹布,指节发白。
“自己不幸福,他何家凭什么就能这么好过?冉秋叶那个出身,凭什么就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能笑得那么开心?这一切本来该属于自己的,何雨柱也应该属于自己的,都因为冉秋叶,她为什么要和自己抢傻柱呀!”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底疯狂滋生、膨胀,“不行!我不能看着冉秋叶这么得意!自己要把何雨柱给抢过来,并且把冉秋叶和何雨柱的婚姻给搅和黄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更强烈的嫉妒和愤恨淹没了。管他吃什么!何雨柱的好日子必须到头!她秦淮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尤其是何雨柱和冉秋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还一片寂静。秦淮茹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溜出了家门,直奔轧钢厂。
轧钢厂的大烟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根巨大的灰黑色手指指向天空。秦淮茹熟门熟路地绕过职工宿舍,鞋底踩在结了霜的煤渣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厂长办公室在办公楼二层,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在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用袖口蹭了蹭眼角,硬是逼出两滴泪。
“进。”里面传来李怀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异样的精神头。
秦淮茹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李怀德坐在宽大的皮椅上,面前的搪瓷缸里飘着碧绿色的茶叶,他正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带着一种让她不自在的打量。
“李厂长……”秦淮茹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哭腔,身体微微前倾,故意让领口露出些许锁骨,“我……我昨儿夜里一宿没合眼啊……”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演技娴熟得如同每日操持家务。
李怀德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去,皮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哦?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有意思的物件。昨晚何雨柱送来的药膳炖鸽子果然神了,他今早起来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腰不酸了,眼神也清亮了,连看秦淮茹这张带着愁苦的脸,都觉得多了几分韵味。
“还能有谁?”秦淮茹见他搭话,立刻来了精神,往前凑了半步,“就是何雨柱!李厂长您是不知道,他自从当了食堂主任,那架子摆得比您还大!”她故意压低声音,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昨天我去打饭,亲眼看见他把红烧肉都留给刘岚了,普通职工就只能喝菜汤!工友们私下都议论,说食堂成了他的一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