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员外!方才是押牢节级孙三在在监视,小的们这才假装猪油蒙了心,对着您说那浑话,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这枪棒功夫,在东京城都传得神乎其神,咱兄弟俩早听得耳朵起了茧,只恨没福分见您露一手;”
“”再说您在大名府的仁义名声,哪家不知道?便是街头要饭的,都受过您的恩惠!”
薛霸话音刚落,董超立刻凑上来,搓着手连连点头,黄牙露在外面,笑得格外谄媚:
“可不是嘛员外!方才孙三那瘟神在,他是梁大人跟前的人,咱兄弟俩不敢不从,只能装出那副凶样唬人。”
“其实咱心里,对您敬重得跟敬重活菩萨似的!今夜有咱哥俩伺候您,保准让您舒舒坦坦,比在家还自在!”
卢俊义坐在墙角,看着两人前倨后恭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
方才还满眼凶光,此刻却这般热络,实在反常。
卢俊义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的短刀,指尖微微发颤,嘴上却只能客气道:
“二位公差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个阶下囚,怎敢劳烦二位这般费心?”
“哎!员外这话就见外了!”薛霸说着,干脆蹲下身,伸手就去扶卢俊义的胳膊,掌心的老茧蹭得卢俊义胳膊发痒,
“夜深了,牢里寒气重,您肯定冻得脚发麻。咱早烧了热水,您泡泡脚,解解乏,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
卢俊义连忙想往后缩,可薛霸的手像铁钳似的扣着他的胳膊,根本挣不开。
这时董超已提着个铜桶快步进来,桶沿冒着白雾,热气裹着股奇怪的甜香飘过来,卢俊义闻着,脑子竟有些发沉。
薛霸又搬来个缺了角的大木盆,董超“哗啦”一声将热水倒进去,水汽瞬间漫了半间牢房,那甜香更浓了。
“您看这水,温度正好!”薛霸扶着卢俊义往矮凳上按,另一只手已去解他脚上的镣铐锁扣,
“咱兄弟俩伺候人,最是细致,您就放宽心!”
卢俊义坐在凳上,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这热水的甜香钻得人头晕,可看着两人满脸“殷勤”的笑,想起自己如今身陷囹圄,竟不知该如何拒绝——
卢俊义哪里想得到,这看似暖心的伺候里,藏着的是能要人性命的蒙汗药,那白雾缭绕的木盆,根本就是送他上路的“催命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