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与林冲在东京曾有一面之缘,那时对方还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如今却成了梁山贼寇,枪法学的竟是半点不含糊。
三十回合拆下来,呼延灼额头见了汗。
林冲的蛇矛看似缓慢,却总能在毫厘之间拦住他的攻势,枪尖带起的劲风竟比史文恭的箭矢还要凌厉。
呼延灼忽然明白林冲这是有意让着自己。
“将军何必执迷不悟?”
林冲的蛇矛微微一收,枪尖离呼延灼咽喉不过寸许,“高俅奸佞当道,朝廷早已不是你我效力之处。王进哥哥敬重将军威名,何不……”
“休要多言!”呼延灼猛地勒马后退,双鞭护在胸前,“某生为大宋将,死为大宋鬼!”
林冲叹了口气,蛇矛往旁边一偏:
“将军既如此说,林冲不敢相强。只是前路……还望珍重。”
呼延灼一愣,见林冲的人马竟往两侧让开条通路,他咬了咬牙,打马冲了过去。
身后传来林冲的声音:
“老将军,你如此武艺忠心,就甘心让奸人高俅驱使吗?”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呼延灼心里,他却没回头,只扬鞭催马,带着剩下的几百残兵往山坳深处钻。
转过一道弯,前路忽然开阔,却见大路中央立着一人,青布战袍,手持长枪,胯下黄骠马,正是王进。
“呼延将军,王进在此候你多时了!”
王进的笑声在山坳里回荡,震得两侧的松涛都起了呼应,“连环马已破,营寨已失,将军还要往哪里去?”
呼延灼勒住马,看着王进身后那队杀气腾腾的喽啰,又低头看了看身边个个带伤的残兵,忽然觉得手里的双鞭重逾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