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攻不下山寨,便屠戮周遭三县百姓!老弱妇孺的血,染红了淮河十里!孩童啼哭、妇人哀嚎,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竟出自堂堂官军之手!\"
\"杀了朱白额!\"邓飞的熟铜棍重重砸地,震得酒碗翻倒。
裴宣展开文书高声宣读:
\"朱勔纵兵劫掠,强占民女三百,烧屋千间,这累累血债,今日定要清算!\"
话音未落,段三娘已扯开披风,双刀出鞘龙吟震耳。
王进振臂高呼:
\"淮西子弟何时怕过恶贼!今日取下朱勔狗头,祭告天地!祭慰冤魂!\"
聚义厅内兵器齐举,\"替天行道\"的吼声冲破云霄,厅外百姓抄起农具棍棒响应,声浪卷起漫天尘沙,惊得寨外荒草伏地,似也在为这场复仇战栗。
欢呼声浪掀得聚义厅飞檐上的铜铃乱颤,王进铁掌劈落案头酒碗,碎瓷迸溅间:
“来呀,将朱勔押上前来!”
裴宣、邓飞如拎死狗般将朱勔掼到捆人柱前,铁链哗啦作响。
两个喽啰跨步上前,鹰爪般的双手揪住朱勔的衣襟,“刺啦”一声,蟒袍下那团肥硕白皙的皮肉暴露无遗。
朱勔肚腩垂坠如袋,腰间赘肉层层堆叠,在日光下泛着油光,每喘一口气,肥肉便跟着颤巍巍抖动。
寨门前,挤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们顿时倒抽冷气。
人群中,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妪身形佝偻,布满皱纹的面庞凹陷,颧骨高高凸起,松弛的皮肤下根根青筋暴起;
老妪身旁的孩童瘦得皮包骨头,肋骨在薄衫下根根可数,眼窝深陷,眼神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再看那朱勔,养尊处优的模样与他们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瞧瞧这狗贼!”有汉子挥舞着拳头嘶吼,“咱们饿得啃树皮,他却养得肥头大耳!”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怒骂,石块、烂菜叶如雨点般砸向朱勔,有的砸在他肥腻的皮肉上,弹开后竟还能看到浅浅的凹痕。
朱勔被砸得哇哇乱叫,想躲却被铁链牢牢锁住,只能在捆人柱上扭动着臃肿的身躯,这滑稽又可恨的模样,更激起了百姓们心中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