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就是我媳妇!(2 / 2)

这会儿谢中铭已经冷静下来了,去完派出所,他就回去找乔星月问个清楚明白。

他冷静地骑着车,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等你二哥踩过邓盈盈的坑,他自己就醒悟了。”

这时,自行车在街道的一处坑洼处,颠了一下。

江北杨腿长,这一颠,他脚下那双胶鞋撞在地上,腿抬起来又酸又累,他单手够着谢中铭的腰,“中铭,你换我骑一截路,你下来,我这样坐着好费劲。”

“把你手拿开。”谢铭名十分不习惯别人碰到他的身体,哪怕是自己多年来最好的兄弟江北杨。

……

红星三路,派出所。

那个被乔星月送来的穿着花衬衫的寸头男,此时此刻正和江春燕一起,手上戴着手铐,被铐在派出所的桌腿上。

两人蹲在地上。

旁边的邓盈盈,一个劲儿地跟公安同志说着好话,“同志,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们先把她的手铐松开好不好,拜托你们了。”

公安同志一脸严肃,“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你看她把我战友的脸给抓成啥样了?”

这公安同志,就是一个多月前,办理乔星月和江永强案子的那个高高大大的同志。

他正拿着一瓶碘伏,给战友消着毒,那战友偏瘦,个子偏矮,脸上被抓出一道道血印,就算愈合,恐怕也会毁容。

被扣在桌腿上的江春燕凶神恶煞道,“谁叫你们不把我外甥给放了,这都给你们关了一个半月了,啥时候放人。你知不知道,我认识锦城军区第六师的师长,等他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每次江春燕惹了祸事,都会搬出谢江来。

恐吓完,她又看向跟她一起被扣在桌腿上的花衬衫寸头男,“小伙子,你咱不告今天把你送进来的那个女的。我告诉你,她叫乔星月,她在大院里到处勾引男人。她是不是拿银针扎你了,你告她扎你,告她对你耍流氓,别放过她。”

这花衬衫寸头男,倒是想告今天把她送进派出所的那女的,可是他有案底,不只一次案底,除了抢劫坐过牢,还调戏过妇女同志。

这回只能认栽。

就在这时,江北杨和谢中铭走进派出所。

江北杨一眼见到蹲在地上凶神恶煞的江春燕,要是他二哥江北松真娶了邓盈盈,有江春燕这样的丈母娘,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鸡飞狗跳的事情。

江北杨可不想邓盈盈和他二哥江北松,再扯上啥关系。

邓盈盈见这二人进了派出所,一个是她喜欢的男人,一个是喜欢她的男人的弟弟,她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对她妈江春燕一通说教。

“妈,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胡搅蛮缠,好好听公安同志教育,你咋就是不听呢?”

要是嫁不了谢中铭,她还可以嫁江北杨的二哥江北松。

江松松好歹是个营长,一个月也有八十多块的工资加津贴,就如她妈江春燕所说的一样,以后能每个月拿到江北松的工资,日子不要太好过。

若要是能顺利嫁给谢中铭,她才看不上江北松那点工资。

但人要学会骑驴找马,要是拿不下谢中名,退而求其次嫁给江北松,也不是不行。

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打一进派出所,谢中铭的注意力,便不在江春燕也邓盈盈身上,而是在被扣在桌腿上的花衬衫寸头男身上。

邮局的同志说,“胖丫”去邮局打电话的时候,有个穿花衬衫的寸头男,一看就像登徒子,一直和“胖丫”搭茬。“胖丫”出了邮局,这花衬衫寸头男还跟了出去。

就是这男的?

他问给战友擦着碘伏的公安同志,“同志,把这花衬衫男人送进来的女同志,是不是把江永强送来的那个女同志。”

“谢团长,是你?”这高高大大的公安同志,一眼认出谢中铭,“对,就是被江永强拖进玉米地的乔同志,谢团长,你回去劝劝乔同志,虽然她身手了不得,但是她一个女同志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她长得惹眼,怕那些不怀好意的坏人打她主意。”

谢中铭心中的答案,又多了一个肯定。

他忘了自己是来处理江春燕和邓盈盈的事情,一股热血漫过四肢百骸,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仍旧急切地想要找乔星月问个清楚明白。

修长的双腿朝派出所外迈去,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家。

他要回家问个明白,乔星月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她男人。是不是打从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就认出他来了,认出来了,为啥不告诉他。

手臂突然被身后的人给拉住。

回头一看,是邓盈盈。

“中铭哥,你不是来带我和我妈回家的吗。我已经批评过我妈了,你帮她向公安同志说几句好话,好不好?”

谢中铭一把甩开邓盈盈,被扣在桌腿上戴着手铐的江春燕,朝他望来,“谢中铭,赶紧的啊,让公安同志把我放开。”

谢中铭不多言,望向高高大大的公安同志,道:“同志,她犯了什么事,该怎么处理,该怎么教育批评,就怎么处理。我爸说了,不用看他的面子,坏人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教育。”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谢家的态度。

这公安同志还怕江春燕有谢师长那样的靠山,让他难办。

有谢团长这句话,公安同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说完这句话,谢中铭大步离去,后面跟着江北杨,以及江春燕的训诉声,“谢中铭,你们谢家这是要忘恩负义吗,别忘了你邓叔救过你爸的命。”

哪里还有人回应江春燕,谢中铭冷漠坚硬的态度,就是最好的回应。

他骑着二八大杠,没等江北杨,便扬长而去。

好在江北杨跑得快,追上他后,赶紧跳了上去,“你咋不等等我。”

二八大杠一路狂奔。

谢中铭快速地踩着脚踏板,链条飞速转动着。

“中铭,你骑慢点,这么着急回去干啥?”

谢中铭不但没慢下来,踩动脚踏板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一口气骑到家门口的院门前。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只剩下院前的一盏路灯,照着院子里长得茂盛的那块菜地。

菜地里的瓜果蔬菜,迎着晚风随风摇曳着,那挂在番茄苗上的番茄,长得红彤彤的。

乔星月正蹲在地里,把一颗又一颗的大番茄剪下来,放进菜篮子里,准备明天早上做西红柿盖浇面。

江北杨瞧见谢中铭跳下车,车还没停稳,整个双手丢开自行车,朝院里走去。

他停在了乔星月的面前。

江北杨望向乔星月时,这才发现乔星月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衬衣扎在藏青色的百褶裙里,系着同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妙曼的腰身,以及她垂在右侧的辫子,辫子上绑着的藏青色的丝带。

这,这,这咋跟邮局同志描述的“胖丫”一模一样?

江北杨扯了扯谢中铭的袖子,附到他耳边,小声问,“中铭,这乔同志不会就是你家胖丫吧?”

想想,好像不无可能。

安安和宁宁,一个无天性对花生过敏,一个先天性哮喘,都是谢家的家族遗传病。

安安宁宁是中铭的娃?

这乔同志,真的有可能就是胖丫。

谢中铭没有理会江北杨的大吃一惊,他明明想要上前半步,靠近乔星月,问她是不是就是胖丫。

可这会儿,整个人被复杂的情绪裹挟着,被钉在原地,胸腔里的心跳声跳得震天响。他喉咙发紧,想喊出胖丫的名字,却堵着一团说不清的激动与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好多话要问她,可只剩下他钉在乔星月身上那复杂、激动、不可思议、震诧的目光。

乔星月从番茄地里,拎着篮子起了身——谢同志和江同志,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谢同志,这是咋了?”乔星月干脆利落问。

谢中铭喉咙滚动,攥紧手指,按压着胸口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星月,你是我媳妇胖丫,对不对?”

不用乔星月回答,她就是他媳妇,谢中铭无比肯定。

但他要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