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乔星月救人(1 / 2)

谢中铭站在院外的泡桐树下,后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的。

别看他刚毅的俊容看似冷静自持,可黄桂兰到底是看着自家老四从小长到大的,知道他这故作镇定的背后是有多紧张。

瞧着他手指攥紧裤缝的小动作,黄桂兰故意卖起关子来,“咋的,中铭,你很在意星月对你的评价不成?”

黄桂兰故意逗着自己的儿子,又打趣道,“那你先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星月?要说实话。只要你实话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星月对你是啥评价。”

额角紧绷的谢中铭,故作平静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就当我没问。”

说完,他故作兴趣寡淡样,朝着自家院前走去。

黄桂兰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能如此口是心非。

见谢中铭走到了院前刷着红漆的双扇木门前,正要推门而进,黄桂兰也不逗他了,她收起打趣的笑容,认真道:

“星月说你年纪轻轻就是团长,样样优秀,人也长得帅气……”

听到这里,谢中铭紧绷的额头和紧绷的后背缓缓松快下来,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挑了挑。

这抹几不可察的微笑被黄桂兰尽收眼底——还敢说只是随口一问,明明就很在意星月对他的评价。

不过,黄桂兰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愁眉不展,“中铭,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星月虽是这么评价你,但是我探了探星月的口气,她完全没有再处对象,再嫁人的打算。”

“反正一切急不得。”黄桂兰拍了拍谢中铭的肩,安慰道,“等你这离婚报告批下来再说。”

……

军区大院,陈家。

陈嘉卉难得回一趟家,这五年为了忘掉谢中铭,她一直躲在昆城,就连过年过节也很少回锦城,自然觉得愧对父母。

这天傍晚,陈嘉卉亲自下厨,在灶房里做了三菜一汤,有父亲陈胜华最爱的水煮肉片,还有母亲王淑芬最喜欢的麻婆豆腐,以及一个干辣椒炝红薯叶,和一盆青菜豆腐汤,又打了一个蘸豆腐的麻辣蘸水,他们一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锦城人,特别爱吃辣。

炒完菜,陈嘉卉把窗户打开,散着那股炝人的辣味。

一家人围坐在四方桌前,吹着风扇,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

陈胜华和谢江是多年战友,谢江是第六师的副师长,陈胜华则是正师长,两人除了是最好的上下级战友搭档以外,私下里也是几十年的好兄弟。

二十六年前,黄桂兰和王淑芬前后相差一天,分别生下了谢中铭和陈嘉卉,那会儿两家还开玩笑着,要定个娃娃亲,等嘉卉和中铭长大后要结成亲家。

但两家都很开明,陈嘉卉和谢中铭成年后,并没有逼着这两个人必须谈对象,而是希望他们自由恋爱。

谢中铭去昆城遇到胖丫那档子事之前,有人给他和嘉卉说亲,他拒绝了,说是想等到晋升团长后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那会儿,陈嘉卉只有一句话:行,那我等到你晋升团长那一天。在这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处对象。

陈嘉卉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她后面还有一句话:等你晋升团长后,我也不会逼着你和我处对象。到时候你若是你依然不喜欢我,我就找别人嫁了。

谁料后面突然冒出个胖丫的事情来,谁都不知道谢中铭会被迫娶胖丫。

陈胜华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谢家成为亲家了,没想到中铭还能有和胖丫离婚的这一天。

刚坐上饭桌,陈胜华开了一瓶沱牌酒,给自己倒着酒。

刚倒了几滴,王淑芬把酒瓶子抢过去,“你有高血压,医生都不让你喝酒,你还喝?”

“今天嘉卉回来了,高兴!”陈胜华又把酒瓶子夺过去,但只倒了小半杯,那杯子也只有鸡蛋大小。

倒完酒,陈胜华又说,“嘉卉啊,爸知道这些年你一直不处对象,不管多优秀的男同志你都看不上眼,是因为你心里一直还有中铭。爸也不嫌弃中铭结过婚,这次等他离婚后,爸找人给你们说亲,好不好?”

只要女儿幸福,比啥都重要。

“爸。”陈嘉卉端着米饭碗,埋着头,心情低落地扒着米饭。

眼底的痛苦情绪,被她藏得极好,“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因为谢团长。”

况且她听说谢团长心里有人了,而且还是听谢中铭亲口说出来的。

但是谢团长的离婚手续还没走完,这种事情她也不会随便散播出去,哪怕是自己的爸妈,她也没说,毕竟这会影响谢团长的个人声誉。

要是旁人知道谢团长婚还没离成,心中就有别的女同志了,这可就成了思想有问题了。

陈嘉卉停下扒米饭的动作,眼神坚定地看着父母二人,“爸,妈,谢团长娶胖丫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他了。你们别担心我的个人问题了,等遇到合适的人,我会嫁的,但是就别再撮合我和谢团长了,我们俩不合适。”

陈胜华坚定道,“嘉卉,这次中铭是真要离婚。”

陈嘉卉得知谢团长喜欢的那个女同志姓乔。

能被谢团长看中的女同志,肯定是样样都十分优秀的。

既然他心上有人了,她便不能再往跟前凑了,她坚定道,“爸,我真的已经放下谢团长了,吃饭吧。”

可当父母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女儿的,嘉卉明明一直放不下谢中铭。

饭后,陈嘉卉要去洗碗,陈胜华和王淑芬把她从灶房里撵出去,两人说着悄悄话。

“中铭马上离婚了,嘉卉咋还不高兴呢?”

“老陈,等中铭的离婚报告批下来,你要不要再和老谢和桂兰老两口通个气?”

“等下个月吧,胖丫要是再没消息,就可以确定她真的掉河里淹死了,到时候再批准他的离婚报告。”

……

第二天早上,乔星月一大早去服务社买菜,洒满阳光的巷子里围着一群人。

六月日头正毒。

即使是大清早,太阳晒下来也火辣辣的,蝉鸣声裹着热浪满滚的满院都是,聚众围在一起的人你一句,我一句。

“这可咋整,脸都白了,陈师长不会没气了吧?”

“卫生所的大夫咋还没来,可急死了,一会儿别出人命了,要不把陈师长搬到阴凉地儿去?”

“不敢瞎动啊,别再出啥岔子了!”

议论声,惊呼声混在蝉鸣里,像团乱麻似的绕得人心里发紧,几个年纪大的阿姨已经红了眼圈,其中一个大婶正是江北杨的妈——那大嗓门的张红梅。

“大家别围太紧,散开点,让张师长透透气,赶紧的,把那扇子拿给我,我给张师长遮遮太阳。”

“让一让,都让一让!”

乔星月拨开人群,干脆清亮的声音让众人缓缓让出一条道,她挤进去,瞧着一个五六十岁身穿军装的首长倒在地上。

她赶紧跪在地上,手搭在首长的手腕处,只觉一片冰凉,又特意看了看老首长的眼球。

大概是高血压引起的急性心梗和心律失常。

心跳已经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