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纯硅的成功炼制,如同在研究所里投下了一颗震撼弹。
质疑声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惊叹与好奇的目光。
“雏鹰小组”那间破旧实验室的地位水涨船高,资源调配也变得顺畅起来。
然而,秦念没有丝毫松懈。她清楚地知道,炼出“高纯硅”只是基础,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这珍贵的硅片上“雕刻”出微米级的电路——光刻。
这对拥有精密光刻机的研究所来说都是难题,对几乎一无所有的他们而言,更是如同徒手攀登悬崖。
“没有光刻机?难道要用绣花针刻吗?”张海洋看着那些宝贝硅片,愁容满面。
李文军也觉得这任务近乎天方夜谭。
秦念的目光却异常坚定:“机器没有,但我们有手,有脑子。外国人用自动化,我们就用‘手动挡’!回归最原始的办法:手工做掩膜,土法来曝光!”
她提出了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自己动手,在超薄金属箔上手工雕刻出电路图案,再寻找能感光的替代材料涂在硅片上,用紫外灯甚至阳光进行最原始的接触式曝光!
这个想法让李文军和张海洋目瞪口呆,这简直是把精密科技拉回到手工业时代!
但看着秦念眼中不容置疑的火焰,他们骨子里的不服输被点燃了——硅都炼出来了,还怕刻东西吗?
挑战是超乎想象的。张海洋负责雕刻掩膜,在薄如蝉翼的铝箔上刻出比头发丝还细的线条,力度轻了刻不透,重了直接撕毁。
他整天趴在显微镜前,手腕悬空,眼睛布满血丝,失败品堆成了小山,手指被刻刀划破无数次。秦念负责攻克最难的“土法光刻胶”,试遍了能找到的所有感光材料,不是没反应就是一团模糊,刺鼻的化学味道终日弥漫。
李文军则不停计算、记录、分析每一次失败的数据,试图找到那渺茫的规律。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过程枯燥到令人绝望,掩膜刻废了一张又一张,硅片牺牲了一片又一片。外界刚刚升起的期待仿佛又变成了无声的质疑。
但三人小组却在这巨大的压力下磨砺得更加坚韧。有了炼硅的成功打底,他们相信秦工的“直觉”和判断。
每一次失败后,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曝光过了”、“胶预烘久了”、“掩膜没贴紧”……他们就像最耐心的工匠,在废墟上一次次重建。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绝望的尝试后,转折点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