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重击,灯火骤暗复明,说书人面色沉凝如铁)
赵元宝扣下铜镜,胸膛剧烈起伏,惊怒与贪念在脑中厮杀。黄金千两!这数目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可杀人……尤其还是杀一个府中的婢女……
“贱婢!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猛地一脚踹翻身旁的梨木圆凳,发出“哐当”巨响。惊怒之下,那镜中显现的“弑主之念”被他无限放大,仿佛已成了铁一般的事实。小翠那怯懦温顺的模样,此刻在他眼中,也全然变成了精心伪装的假象,是包藏祸心的蛇蝎。
“来人!”他朝着门外厉声嘶吼,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两名值夜的家丁慌忙推门而入,垂手侍立,不敢抬头看他狰狞的脸色。
“去!把柴房里那个贱婢小翠,给我拖到后院水井边!绑结实了!”赵元宝双眼布满血丝,指着门外,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家丁面面相觑,不知这新来的小婢女如何触怒了少爷,但见他状若疯魔,不敢多问,只得喏喏应声而去。
夜更深了,寒风如刀。后院水井旁,几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晃,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小翠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严寒,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她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少爷……少爷饶命……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她声音哽咽,带着绝望的哭腔。
赵元宝手提着一根马鞭,一步步逼近,阴影将他那张因欲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切割得如同恶鬼。他并不回答,只是举起铜镜,对准了小翠,厉声质问:“说!你是不是想害我?!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镜面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微光,小翠茫然地看向镜子,镜中只映出她自己惊恐无助的脸。
“奴婢没有!少爷明鉴!奴婢对天发誓,绝无此心啊!”小翠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便是一片乌青。
“还敢狡辩!”赵元宝见她否认,更是认定了她的“奸猾”,心中那点因杀人而产生的迟疑,被黄金的诱惑和对“背叛”的怒火彻底烧毁。他扬起马鞭,朝着小翠瘦弱的脊背狠狠抽了下去!
“啪!”
皮开肉绽,血痕立现。
小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蜷缩起来。
“说!你到底想怎么害我?!”赵元宝状若疯虎,鞭子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鞭都带着呼啸的风声,溅起点点血珠。他并非真想问出什么,更像是在为自己即将实施的暴行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用施虐来麻痹内心最后一丝不安。
周围的仆役远远看着,个个面色惨白,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劝阻。如今的少爷,比阎罗殿的恶鬼还要可怕。
小翠起初还能哭喊求饶,到后来,只剩下微弱的呻吟,意识已然模糊。鲜血浸透了她的粗布衣衫,在身下汇成一小滩暗红。
赵元宝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翠,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即将达成目标的、混合着残忍的兴奋。他丢下马鞭,从怀中掏出那把平日里把玩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冰凉的匕首贴上小翠温热(尚且温热)的脖颈,她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里透出最后的恐惧。
“少爷……不……”她微弱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