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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谋反案篇】鼎耳噬亲(1 / 2)

咸阳宫章台殿的青铜门轴发出沉响,玄色帘幕被禁军掀开时,巴清闻到了空气中混杂的檀香与汞液的气息。殿内烛火比西偏殿更盛,四百八十支鲸油烛将梁柱上的龙凤纹照得纤毫毕现,而殿中最醒目的,是置于高台之上的九鼎残件——半截青铜鼎耳斜插在汉白玉基座中,青绿色铜锈下隐现云雷纹,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残留的银白汞液在纹路上凝固,像极了怀清台青铜鼎的印记。

始皇高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呼吸微动,他指尖敲击扶手的频率比昨日更快,显然对这截鼎耳寄予厚望。李斯站在阶下,绯色官袍的下摆压着金砖缝隙,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殿门处,像是在等待什么。巴清攥紧袖中汞毒瓷瓶,左臂巫纹隐隐发烫——自昨日随銮驾入宫,这道赤红纹路便始终与殿内鼎耳产生无形牵引,仿佛有什么沉睡的秘密,即将在今日揭开。

【一:章台殿鼎,残器鸣威】

“巴清,此乃去年从骊山北麓出土的九鼎残件。”始皇的声音打破殿内沉寂,龙椅转动的声响在空旷大殿中格外清晰,“太史令考证,此为殷商太庙镇国鼎的左耳,内壁刻有王室血脉秘纹。昨日怀清台异象,你臂上巫纹与鼎文同源,今日便以血验之,若能引动鼎耳共鸣,便证你所言非虚。”

巴清躬身领旨时,余光扫过阶下百官。楚系官员多面露忧色,显然担心她坐实殷商身份后威胁楚系利益;廷尉府官员则紧盯着鼎耳,手中竹简已备好记录“异象”——他们既盼着巴清被证伪,又惧于九鼎的神秘力量。唯有李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巴清心中警铃大作。

两名内侍抬着青铜托盘上前,盘中放着银刺与白瓷碗,碗沿刻着秦篆“验”字。巴清伸出左手,银针刺破指尖的瞬间,左臂巫纹突然灼热,赤红纹路在囚袍下隐隐发光,与高台之上的鼎耳产生强烈共鸣——鼎耳裂纹中的汞液竟微微颤动,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

“陛下,且慢!”李斯突然出列,朝笏指向托盘,“此验亲之法太过草率!巴清若真是殷商余孽,恐以巫术操控血液,蒙蔽九鼎!臣近日寻得一位真正的殷商后裔,可让二人同时滴血,若鼎耳只认其一,方能辨明真伪!”

始皇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颔首:“准奏。带上来。”

殿门再次开启,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被吏卒推到殿中。少年面色蜡黄,左臂缠着布条,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淡的玄鸟纹刺青,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草民巴衍,见过陛下。”少年声音颤抖,膝盖一软便要跪倒,却被吏卒死死按住。

“此乃殷商微子后裔巴衍,其先祖牧野之战后避祸蜀地,与巴清同族。”李斯上前一步,展开手中帛书,“这是巴氏族谱残卷,记载巴衍一支为正统,巴清不过是旁支抱养的孤女!今日让二人同时滴血,鼎耳若认巴衍,便知巴清是冒名顶替的妖女!”

巴清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少年手腕的刺青——那纹路粗浅,颜色不均,明显是仓促纹上的,边缘还沾着未洗尽的墨汁,与自己臂上浑然天成的巫纹截然不同。她正要拆穿,却见始皇抬手:“既有机缘,便一同验之。若有欺瞒,连同李斯一并治罪!”

李斯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镇定:“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暗中朝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还是颤抖着伸出了右手。

【二:双血对证,鼎音辨伪】

内侍取来两只新的白瓷碗,分别盛上清水。巴清指尖的血珠滴入碗中时,左臂巫纹红光一闪,碗中清水竟泛起银白涟漪——那是汞液与血脉产生的共鸣。而少年巴衍的血滴入另一只碗时,清水只是微微泛红,并无任何异象。

“陛下请看!”李斯急忙上前,指着两只碗,“巴清的血有妖异,巴衍的血却与常人无异,足证巴清是用巫术造假!”

廷尉正立刻附和:“《秦律》有云,以巫术惑众者斩!巴清此举,分明是欺君罔上!”

巴清却不慌不忙,走到高台之下,仰头望向鼎耳:“相国口中的‘真伪’,需九鼎来定,而非你我之言。若巴衍真是殷商后裔,为何不敢让他的血靠近鼎耳?”她抬手,指向鼎耳裂口,“臣女愿以血滴鼎,若鼎耳无应,甘愿伏法;若巴衍不敢,便请相国解释,这‘正统后裔’为何连先祖的鼎器都不敢见?”

少年巴衍脸色骤变,身体剧烈颤抖,却被吏卒死死按住。李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强辩道:“巴衍年幼体弱,怎能受鼎器威压?你这是故意刁难!”

“是否刁难,一试便知。”巴清不等始皇发话,径直走上高台。她站在鼎耳旁,指尖血珠悬在裂口上方,未及滴落,鼎耳突然发出低沉嗡鸣——裂纹中的汞液竟顺着纹路缓缓爬升,像有生命般朝着血珠靠近,银白液体与赤红血珠相互牵引,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光丝。

“妖术!这是妖术!”李斯厉声喝止,却被始皇抬手打断。帝王死死盯着鼎耳与血珠的异象,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渴望九鼎认主,却又恐惧巴清的殷商血脉,这种矛盾让他指尖的龙纹玉扳指都微微发烫。

就在血珠即将落入鼎耳的瞬间,少年巴衍突然尖叫起来:“我不是殷商后裔!是相国逼我假扮的!这刺青是昨日才纹的,族谱也是假的!”他猛地挣脱吏卒,扑倒在始皇面前,“陛下饶命!相国说只要我假扮后裔,就能给我家人粮食,我也是被逼的!”

百官哗然。李斯脸色惨白如纸,朝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陛下,此子胡言乱语!是巴清用巫术蛊惑他!”

“相国还要狡辩?”巴清低头看向鼎耳,血珠已与汞液相融,鼎耳的嗡鸣越发响亮,“你以为找个假后裔就能推翻臣女的身份?却不知殷商血脉与九鼎的羁绊,绝非人力可伪造。”

她抬手,指尖划过鼎耳裂纹。巫纹红光与鼎耳汞液同时暴涨,殿内烛火剧烈摇晃,青铜鼎的嗡鸣声震得梁柱微微颤动。始皇霍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上的青铜酒樽,酒液洒在金砖上,却无人顾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鼎耳之上。

【三:汞液凝篆,纣嗣现世】

血珠与汞液完全融合的瞬间,鼎耳突然爆发出刺眼红光。裂纹中的汞液剧烈翻滚,银白与赤红交织,顺着裂纹快速流动,像有无形的笔在鼎耳表面书写。百官纷纷后退,内侍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唯有巴清与始皇站在高台附近,死死盯着鼎耳的变化。

汞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在鼎耳正面凝成细小的篆文。先是一道“纟”旁,接着是“周”字的轮廓,最后一笔落下时,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一个“纣”字!

“纣?是商纣王的‘纣’!”太史令失声惊呼,手中的竹简散落一地,“老臣研读三代铭文,此篆文与殷墟出土的纣王时期青铜器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