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宜修9(1 / 2)

年世兰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跪足了两个时辰,膝盖早已麻木刺痛,嘴唇干裂,发髻散乱,昔日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只剩下屈辱的苍白和泪痕。她被婆子们架起来时,双腿几乎无法站立,全靠丫鬟搀扶才能勉强挪动。回到自己精心布置、奢华却冰冷的院落,她伏在榻上,又是疼又是气,更是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她咬着银牙,心里还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王爷!对,王爷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她可是年羹尧的妹妹,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王爷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能任由那乌拉那拉氏如此折辱于她?

她盼着,等着,几乎望眼欲穿。终于,在晚膳时分,胤禛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年世兰心中一阵狂喜,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着唤道:“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她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柔弱无助,将白天在正院的“遭遇”添油加醋、带着哭腔诉说了一遍,重点强调福晋如何“蛮横”、“善妒”、“不敬皇上亲赐”,如何“滥用私刑”折辱她。

胤禛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冰山,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听着年世兰的哭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年世兰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她满心期待地看着胤禛,希望他能为自己主持公道。然而,胤禛却始终一言不发,让年世兰的心情愈发焦急。

终于,当年世兰哭诉完毕,满怀期待地看向胤禛时,他才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福晋执掌中馈,管教后院妃妾,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你初次请安便迟至,行礼不恭,言语顶撞,以下犯上,福晋罚你,乃是理所应当。”

年世兰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胤禛,似乎无法接受他所说的话。

“王爷!妾身……”年世兰还想解释,但胤禛却抬手打断了她。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年世兰,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在背后妄议福晋,这更是罪加一等。”胤禛的语气越发严厉,“既然两个时辰还没能让你学会规矩,那就再加罚一个时辰。明日,你自行去正院门外跪足时辰,以儆效尤。”

说完,他不再看年世兰瞬间惨白如纸、绝望到极点的脸,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加罚的一个时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年世兰心中那点凭借家世和美貌得来的骄矜与幻想。她瘫软在地,欲哭无泪,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在这雍亲王府里,王爷的心,是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偏向了正院那位福晋。什么家世,什么美貌,在王爷对福晋的维护面前,都不堪一击。

而前朝的局势,却因为小鱼这个“意外”的存在,正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原本按照常理,这场“九龙夺嫡”的争斗应该会愈发激烈,甚至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厮杀。然而,在这一世,情况却似乎并非如此。

尽管诸位阿哥之间的竞争和摩擦依然存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却在他们之间悄然形成。这种默契仿佛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无论他们之间的争斗如何激烈,都绝对不会波及到雍亲王胤禛的后院,尤其是他的福晋乌拉那拉氏以及她所生育的五胞胎。

这种默契的形成,或许是因为小鱼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某种启示,又或许是他们在长期的争斗中意识到,过度伤害对方的家人只会让局势更加失控。无论原因如何,这个微妙的变化无疑给原本紧张的局势带来了一丝缓和的迹象。

这种默契的来源颇为复杂。一部分或许是因为小鱼一口气生下五胞胎的“祥瑞”之名,让人对她和她孩子有所顾忌;另一部分,或许是诸位阿哥内心深处某种不愿言明的情感在作祟,让他们不忍也不愿将争斗的火焰蔓延到她所在的地方。甚至连与胤禛关系素来不算特别融洽的十四阿哥胤禵,也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与胤禛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他不仅自己经常带着福晋完颜氏过府拜访,美其名曰“兄弟走动”,更是时常怂恿福晋邀请四嫂小鱼过府赏花品茗。

其他阿哥亦然。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府上举办的各种赏花宴、诗会、茶会,给雍亲王福晋的请柬从未间断过。更让外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宴会,不仅各位福晋到场,连阿哥们本人也几乎次次不落,悉数到场。宴会上,胤禛总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小鱼身边,眼神警惕,如同守护着稀世珍宝。而其他阿哥的目光,或明或暗,或欣赏或复杂,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流连在小鱼身上。

那些阿哥们的福晋,尤其是八福晋郭络罗氏,看向小鱼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充满了嫉妒、怨毒与不甘。她们不明白,这个乌拉那拉氏除了能生、容貌昳丽些,究竟有何魔力,能让自家爷们如此关注,甚至连带着对老四都客气了几分?对于这些“弱者脓包”才会露出的眼神,小鱼浑然不在意,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她只觉得这些宴会无趣得很,有那时间不如回去逗孩子或者研究系统提供的各种新奇知识。她这种浑然不觉、甚至略带不耐烦的态度,落在那些阿哥眼中,反而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只觉得她超然物外,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