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是我的记忆。
是谢灵犀留下的。
我用力掐了下手臂,血渗出来,疼感让我清醒。我把照片塞进内衣夹层,贴着胸口放好。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热,像是它本不该属于这个时刻。
转身回到谢无涯身边,我发现他呼吸比刚才稳了些,胸口的楔子红光减弱,不再往外渗雾气。阿絮的灰丝微微颤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
“她不是鬼。”他的声音断续,几乎听不清,“是……记忆的容器。”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覆在他手背上。他的皮肤还是冷的,但不像之前那样像死人。
祭坛深处,那滴答声又响了。
这次更近。
我抬头看向符纹,发现“云星月”三个字的笔画又在动。不是融合,是……变化。像是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笔一笔改写。
我盯着它,直到其中一个点落下,变成新的结构。
像名字,又像符号。
远处,裂缝边缘的黑雾微微起伏,像在呼吸。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南宫炽以为一切都按他的程序走着,可他忘了,有些东西不在系统里登记,也不会留下数据痕迹。
比如一个不肯消失的纸人。
比如一段被藏起来的开始。
我低头看谢无涯的脸,轻声说:“你说过如果喊‘走’,我就离开。”
他没听见。
我也不会走。
滴答。
声音又来了。
我数着节奏,三秒一次,稳定得像倒计时。
抬起手,我撕下袖口一块布条,蘸了点血,在石台侧面画了个标记——一道竖线,
这是我小时候学会的第一种记号方式,母亲教的。
记下时间。
记下位置。
记下,谁在说谎。
远处,裂缝底部忽然亮起一点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
我站起身,挡住谢无涯的身体。
光没再靠近。
但它一直亮着,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我盯着它,直到眼皮发涩。
然后,我慢慢蹲下来,把耳朵贴近地面。
底下有声音。
不是低语,不是风声。
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和谢灵犀眼里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