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涯的血还在我掌心发烫,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皮肉底下。我盯着剑柄上那个“停”字,血迹已经干了,可契约的震颤还在往骨头里钻。他没醒,但也没死——这说明我刚才那一手没被系统察觉。
够了。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
我抬起左手,指尖蹭过耳坠。银杏叶冰凉,和昨晚在琴房时一样,频率没变。监控室的数据流还在循环,c-7端口的标签像钉子扎进脑子里:**母体供能槽**。他们用我的血喂它,用我的命续它的电。
那我也能断它的电。
阿絮瘫在墙角,影子碎得像被风吹散的纸屑。他没说话,可我能感觉到他在抖——不是怕,是疼。刚才那一趟数据回流差点把他撕成灰。我蹲下,把玄铁剑横放在他面前。
“借点东西。”我说。
剑身沾着谢无涯的血。我用指甲刮下一点,抹在阿絮残影的中心。血渗进去的瞬间,影子抽了一下,像是被电击。契约的共鸣很弱,但够用了。这点联系能让他穿过去。
“重点班。”我低声说,“第三排靠窗那个,桌洞里有本错题本。换掉它。”
阿絮的声音像砂纸磨地:“你疯了?那是学霸系统的核心终端,自带逻辑护盾,我进去就是自焚。”
“我不让你碰系统。”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儿童算术册,封面上画着笑脸,“你只换本子。把这本塞进去,原样放回去。”
他影子抖了抖:“……你要测试‘逆命改写’?”
我没答。测试?不,是确认。上一章我停了清剿倒计时,系统没反应。现在我要看它是不是真的聋了。
阿絮沉默了几秒,影子突然拉长,贴着地面滑向通风口。他钻进去时,像一缕灰雾被风吹走。
我靠墙坐下,左眼开始发热。银光在虹膜里转了一圈,又退回去。我闭上眼,等。
半小时后,铃响。
月考开始。
我站在教学楼外的梧桐树下,抬头看三楼窗户。重点班的窗帘拉了一半,阳光斜切进来。那个学霸已经开始答题了。我数着心跳,一、二、三……
突然,他笔尖一顿。
试卷上,第一道选择题写着:“1+1=?”
他写了个“王”。
我眼皮跳了一下。
系统判定逻辑崩坏需要三秒。第一秒,考场空气凝滞;第二秒,头顶的日光灯开始频闪;第三秒,窗外的天色猛地压下来,云层翻滚,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
一道紫雷劈下来,正中教学楼屋顶。
玻璃震得哗啦响。那道闪电没散,而是顺着钢筋往下爬,像活物一样寻找源头。它锁定了那个学霸——他手里的笔突然冒烟,试卷自燃,火苗窜起半尺高。
我立刻闭眼,左眼银光暴涨。不是命令,是本能。我能“听”到雷里的东西——数据流,系统的清除指令,正沿着闪电往下灌。我张开诡语系统的接收口,把那股能量往自己眼里引。
一丝雷光钻进左眼。
银光吞了它。没有炸,没有痛,反而像干涸的河床突然涌进活水。我差点站不稳。
就在这时,玄铁剑从我背后飞出。
它自己动的。
剑身划出一道弧线,插进地面,正好拦在雷电下击的路径上。紫雷拐了个弯,顺着剑身导入地底。泥土炸开一圈焦黑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