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手指抹过剑柄。刻痕里的血还在渗,和我的伤口跳动频率一致。他那边的系统正在反噬他,因为我在被标记为“污染源”。
我不能动。
一动,监控就会追着我走。而谢无涯撑不了太久。
我闭眼,舌尖抵住上颚。最后一点怨气值还在牙根里藏着,像颗没炸的雷。我不敢用,用了就会暴露系统被篡改的痕迹。可现在,我需要知道更多。
“阿絮。”我低声说,“你能再进去一次吗?”
他没说话。
“不是进照片。是进监控。”
他影子抖了下:“你疯了?那是系统主干道,我进去就是碎成渣。”
“我不让你走远。”我说,“就看一眼——南宫炽接的是哪个端口。”
他沉默了几秒,影子突然一缩:“你要逆向追踪?”
“我要知道,”我盯着剑柄上的血,“这系统,到底吃的是谁的命。”
他叹了口气,像风吹过废纸堆:“十点怨气,换十秒命。你给吗?”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剑身上。怨气值顺着金属纹路渗进去,银光在剑刃上爬了一圈。
阿絮的影子猛地膨胀,贴地滑向墙角的通风口。他钻进去,影子细得像一根线。几秒后,我左眼一刺,画面再次接入。
监控室。
南宫炽正站在主机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他接的端口编号是“c-7”,下方标注着:“母体供能槽”。
我瞳孔一缩。
c-7不是普通接口。那是二十年前母亲研究日志里提过的“血契回流端”,能把直系后代的生命力反哺给系统核心。
他们不是在等我成为祭品。
他们一直在用我活着。
阿絮突然闷哼一声,画面抖动。我感觉到他在被拉扯,像是有东西在数据流里咬他。
“快出来!”我在心里吼。
他没回,影子却被一股力量拽着往深处拖。最后一瞬,他把看到的东西全推给了我——
c-7端口的另一头,连着一排培养皿。每个里面都泡着一只手臂,结晶化,血管泛着银光。标签上写着:“云氏血裔·第一代至第七代”。
最边上那管,标签是空的。
但手臂已经长出来了。
我睁眼,喉咙发紧。
阿絮摔出通风口,影子碎了一半,像被撕过的布。
“他们……在克隆你。”他喘着,“用你的血,养新的供体。”
我没说话,手指慢慢收紧,剑柄上的血被我攥进了掌心。
原来我不是祭品。
我是原料。
他们不需要我死,只需要我活着,流血,被监控,被记录,被一点点吃掉。
就像那些虫子,从内部啃空宿主,却不让它断气。
我低头看玄铁剑。剑柄刻痕还在渗血,谢无涯的痛感顺着契约传过来,像钝刀割肉。
我不能去救他。
我得先让他活下来。
我把剑轻轻放平,指尖抹过剑身,用血在上面写了个“停”字。然后闭眼,把最后一丝怨气值压进左眼。
无声指令发出去。
**“系统,暂停清剿倒计时。”**
没有光,没有响,什么都没有。
可三秒后,剑柄上的血,停了。
谢无涯的痛感,消失了。
我睁开眼,嘴角扯了一下。
他们以为我在逃。
他们不知道,我早就不是那个靠鬼写作业的E级废物了。
我才是吃肉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