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们不是在天府西部考察校舍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考察完了，不就回来了。”
刘一菲走过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嗔怪。
“圆圆说你经常连饭都忘了吃，我们能不回来吗？”
说罢，她就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膏体。
“这是老乡给的蜂蜜膏，润嗓子的，你天天抽烟说话，肯定肯定不舒服。”
范小胖已经开始动手收拾桌子，把空罐子逐一塞进垃圾袋。
“我们这些天一共跑了六个县，三十多所学校，脚都磨起泡了。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先被你这‘烟熏妆’吓着了。”
她拿起桌上的分镜稿，目光落在“旋转走廊”的草图上。
“《盗梦》剪得怎么样了？”
提到工作，李扬瞬间就来了精神。
“差不多了，再有三四天初剪版就能完成了。
刚跟罗杰通了电话，旋转走廊的特效框架已经搭好了，就等咱们的剪辑素材。”
他走到监控屏前，调出一段片段。
“你们看这段，柯布在梦境中坠落的镜头，我加了慢动作配合失重特效，冲击力应该能拉满。”
刘一菲凑了过来，看得格外认真。
她顿了顿，忽然凑近李扬，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
“不过，得先让我们的大导演把自己收拾干净。
你这模样现在出去街上，说是流浪汉都有人信。”
李扬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耳根发烫，刚想后退，就被刘一菲推着往办公室走。
“先回休息室，你快去洗漱！”
小姑娘的力气比看着大，推着他的后背往前走。
“胡子刮干净，头发梳整齐，不然不准出来见人。”
三人回到办公室，休息室的卫生间里很快传来水声。
范小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考察报告，时不时和刘一菲讨论几句。
“卧龙乡的学校最棘手，校舍是危房不说，连饮用水源都有问题。”
范小胖指着报告上的照片，“得先修水塔，再建校舍。”
刘一菲点头附和：“我跟当地政府都谈好了，他们愿意出土地，咱们出资金。
就是施工队不太好找，那边的山路太陡了，大型设备运不进去。”
她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声音放轻了些。
“扬扬哥这段时间肯定没好好休息，你看他眼底的青黑。”
一刻钟后，李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胡茬刮得干干净净，露出光洁的下巴，还换了身干净的白衬衫，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刘一菲“呀”了一声
——小姑娘正拿着他刚换下来的衣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衣服怎么洗啊？全是烟味和咖啡渍！”
“扔了吧，反正也是旧衣服了。”李扬不在意地说。
范小胖却接过衣服，翻出领口的标签。
“这件可是阿玛尼的定制款，扔了多可惜。我让助理拿去干洗，能处理干净。”
她忽然凑近李扬，狐狸眼眯成一条缝。
“说起来，我们俩天天在天府到处跑晒得黢黑，某人倒好，躲在剪辑室里当‘白面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