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跑出医院。顾沉舟想追,却被母亲死死拉住。暴雨中,林知夏的手机响起,是陈屿发来的信息:“知夏,沉舟怕你重蹈覆辙,才拜托我们演戏,他去年为了救你,被张彪的人打断过腿……”然而,信息还没看完,手机就掉进积水中,屏幕瞬间熄灭。
林知夏站在马路中央,雨水浇透了她的全身,她却浑然不觉。看着顾沉舟一瘸一拐地追来,身后跟着举着伞的江辰和苏晚晴,过往的甜蜜与此刻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像无数玻璃碴扎进心脏。
“知夏,别闹了,上车!”顾沉舟抓住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近乎绝望的哀求。
“闹?”林知夏转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我闹了两世,你呢?看着我受苦,看着我被伤害,你算什么男人!”她想起上一世临死前,在电视上看到顾沉舟为慈善事业捐款的画面,原来那时他就在默默守护着她,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现在她面前?
江辰突然上前,露出额角的旧疤,声音诚恳:“知夏姐,这是我替晚晴挡刀留下的,沉舟哥帮我们瞒了半年,怕刺激到你。”
苏晚晴也哭了,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对不起,知夏姐,我们不该用怀孕骗你,但沉舟哥说,只有这样你才会正视自己的感情……”
林知夏看着眼前纠缠的众人,只觉得无比疲惫。两世的记忆重叠,爱与欺骗交织,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顾沉舟的手还紧紧抓着她,血顺着雨水流进她的袖口,像条温热的蛇,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顾沉舟,”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害怕,“我们都需要冷静。”说完,她用力抽出手,拦了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里,林知夏看着后视镜里,顾沉舟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暴雨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顾沉舟的信息:“知夏,我在你楼下等你,直到你愿意听我解释。”
出租车停在小区楼下时,雨已经小了。远远地,林知夏就看到顾沉舟坐在台阶上,石膏腿浸在积水中,手里攥着个熟悉的铁盒——那是她十六岁生日藏起来的糖盒,她以为早就遗失在岁月里,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你怎么……”林知夏的话卡在喉咙,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顾沉舟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与眷恋:“知夏,上一世我没保护好你,这一世我只想告诉你,所有的谎言都是因为害怕,害怕失去你。”他打开铁盒,里面躺着半枚碎钻耳钉,正是她在宴会上丢失的那只。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铁盒里的纸条,上面是她年少时的字迹:“如果有来生,想被人好好爱一次。”
林知夏的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渴望终于被看见。顾沉舟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像抱着易碎的珍宝,生怕用力稍大便会将她弄碎:“知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兑现两世的承诺。”
林知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